苏棠年大概是和他们闹了个通宵,还沉沉睡着,宋黎悄悄起床,悄悄出门,没吵醒她。
宋黎在餐厅吃了点东西,路过大堂,无意听见前台工作人员对咨询的旅客说,目前雪阻,得延迟下山。
宋黎轻愣,下意识走出酒店去看。
外面白茫茫一片,雪落了整宿,眼下虽然停了,但积雪很厚,想来是寸步难行。
照这情形,今天可能回不去了。
宋黎开始担心,因为明天她轮值到小夜班。
那辆军绿越野从前面驶过时,宋黎正蹲在酒店外的花坛旁,颓颓丧丧地堆了个小雪人。
车停靠,落下窗。
宋黎循着声音仰起头,便对上了盛牧辞的目光。
他坐在副驾驶,手搭窗边,指间夹着一支烟,也在看着她。
许延明显刚知道她也在这里,惊喜地探出车窗打招呼,后座的程归倒是正常多了。
烟头升着一缕细细的烟雾,盛牧辞抬了下手,淡声问:“下山,捎捎你?”
他有双迷人的眸子,情绪再平静,掠过来的每一眼却都好像是在故意撩拨。
对视的那一瞬,宋黎感觉到空气的流动,脑中片段退回到凌晨两点钟,夜色里,他闲倚钢琴,黑衬衫解着两颗扣子,对她说,他房间有私人温泉……
宋黎兀地停止走神,低头自顾扒拉雪:“不用,谢谢。”
“现在不走可要等明天了,再降雪明天也不一定能回。”盛牧辞漫不经心地提醒。
宋黎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他不过是个长了副好皮囊的败类,坏得很,能安什么好心。
她不冷不热再拒绝:“会走的,哥哥们有车。”
安静两秒,盛牧辞短促一声哂笑。
他说:“你哥哥们什么车?跑车?就那底盘雪里能开?在路上铲雪玩儿吗?”
“……”
铲雪吃也不关你事!
宋黎站起,手里一抔雪,将他的阴阳怪气学了个七成像:“我们不熟,就不给盛先生添麻烦了,祝您一路平安。”
盛牧辞将她上下看着,又不熟了?
话落,宋黎便走开。
走过车屁股那儿,她回头,偷偷把雪球砸过去,没敢砸重,砸在轮胎上闷闷一声。
做完坏事,宋黎哒哒哒地抬脚就跑远了。
这边,许延察觉到某人脸色略显阴沉:“三哥,宋医生是不是生你气了?你把人家怎么了?”
“我特么怎么知道。”
他一句没好气,许延顿时没胆再问。
错过盛牧辞的车,山路的雪果然到第二天才得以通行,所幸宋黎提前和孟映乔换过班,不至于耽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