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最近起居郎似乎遇到了难处。”
察事厅将长安城各地线报上呈,裴宁是皇帝点名着重观察之人。
“何事?”
李忱一边翻阅着历朝历代旧制书本,一边问道。
“起居郎似乎与上柱国魏傅家的三娘关系匪浅,但是魏三娘与令狐相公的次子已经定下了婚约。”
宦官回道,“为此,起居郎回到租住的旅舍一直闷闷不乐,并开始酗酒。”
“原来是为情所困。”
李忱摇头道。
“多大个人了,还要这点事情而借酒消愁。”
苏荷踏入殿内,“他如今可是高中的状元,又不是乡野村夫无力与官僚抗衡,酗酒能解决什么。”
苏荷是直性子,所以看不上裴宁的做法,李忱便道:“她有她的难处,毕竟魏家,乃是公卿之后,想娶人家的女儿,光靠登第是无用的。”
“令狐家的次子,不是那个栽赃陷害的幕后主使吗?”
苏荷问道。
李忱点头,“是,他被褫夺了国子监的生徒身份,再也无法参加科举。”
“陛下也说了,魏家是名门之后,为何还要将女儿嫁给一个断送了前程,品性不端之人呢?”
苏荷很是不理解。
“我想这婚约,应是早先许下的。”
李忱说道,随后又叹了一口气,“这是世间所有女子的悲哀。”
“世家女子,多为巩固家族,联姻之用。”
李忱又道。
“陛下就不能帮帮他么?”
苏荷看着李忱道,“昨夜陛下还说得了贤臣,陛下若能给恩典,我想他日后办事,应当会更加勤勉。”
“恩典…”李忱看着窗外浮动的帘帐,“这私人之事,吾又怎好插手。”
因行贿与栽赃之事,李忱轻判了令狐家,使令狐直感恩戴德,若是插手两家的婚事,那么自己借科举一事对令狐家的恩便就此抵消。
李忱之所以让令狐直留任中枢,便是想要他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办事。
为了臣子的私事,而舍弃一颗在朝拥有声望与人脉的棋子,这是李忱所不愿的。
“裴宁登科后,魏傅便入朝提醒朕,有人会在鹿鸣宴栽赃陷害裴宁,想来这应该是魏三娘的意思,以答应婚事为条件,来保全心上人。”
李忱猜想道,“这样的女子,怪不得裴宁会如此伤心。”
“罢了。”
李忱挥袖道,“来人,宣起居郎裴宁。”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