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帅倒地后,文喜带着骑兵匆匆赶到,马蹄扬起的尘土覆盖了整座坊巷,叛军失去了统领,便都丢下刀盾四散而逃。
苏荷单膝跪于地上,用横刀苦苦支撑着颤抖无力的身体,最终因体力不支而倒下。
李忱回头将苏荷扶住,这一次,是苏荷倒在了李忱的怀中,让她无比心疼。
尽管她们得救,但是这一番生死惊魂,将会永远镌刻在二人心中。
李忱紧紧搂着苏荷,心里充满了愧疚与自责,文喜将弓。弩收回,“郎君。”
上洛郡太守李守忠从马背上跳下,快步走到李忱身前单膝跪地,叉手道:“上洛郡太守李守忠,拜见雍王,末将来迟,让大王受惊了。”
得救之后,陆庆芸也松了一口气,“呼。”
“芸娘!”
“四娘。”
陆庆芸听到父兄的声音后,看了一眼众人,撑着坊墙爬起,朝李忱说道:“喂,书呆子,你刚刚被四个叛军追杀,可别忘了是我救的你,这份恩情,我日后会讨要回来的。”
“多谢陆娘子救命之恩。”
李忱拱手回道。
“乡主。”
“芸儿!”
陆善看到一队装备齐全的人马后,便起了警惕之心,而后又抬头见到了军中旗帜,不由的起了疑虑,“折冲府…”
“阿耶。”
陆庆芸从人群里跑出。
陆善便从马背上跳下,陆庆芸直扑进父亲怀里,委屈的大哭了起来,“女儿差点就见不到阿耶了。”
陆善用他那宽厚的手掌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女儿,“没事了,没事了,你差点也把阿耶吓死了。”
陆善在人群中看到了雍王,又见军中故友李守忠,很快就明白了这支地方军出现的原因,“走吧。”
李忱抱着身体越发滚烫的苏荷,着急道:“先带我去找医馆。”
“喏。”
然他们向北寻了一路,医馆里的医师大多都已逃走。
所有店铺几乎都是大门紧闭,一刻钟后,终于在混乱的西市中找到一家还亮着灯火的医馆。
敲门未有回应,再顾不上其他的文喜一脚将门踹开。
医馆内一片混乱,显然是在暴。乱中遭到了哄抢,“有人在吗?”
喊了半天后才有一老者从后堂战战兢兢爬出,文喜上前将他揪出。
“文喜,不可无礼。”
李忱说道。
老者见李忱身上穿着紫袍,于路上重新系好的幞头,衣袍虽已破烂不堪,但冠冕却依然周正,气质也绝非凡人,于是连连叩首,“求官人做主。”
然而此刻李忱并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处理医馆遭遇的不公,“老人家可是医师?”
“是。”
老者点头。
李忱遂命人将大门关上,又将苏荷送到了内屋的榻上,“今夜所有人遭遇的不公,明日皆会得到安置,但眼下还请医师救治内人。”
老者也不敢怠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便开始诊脉,“夫人乃是力竭所致,又加上有风寒之症,引发温病,待老朽将外伤清理,再好好修养几天,没有什么大碍的。”
老者从药柜中取出伤药,“只不过,后续的几个月里,最好不要再做力气之活。”
听到这儿,李忱暂时松了一口气,一旁的李守忠见李忱胳膊上有伤,“雍王,您胳膊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