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那个洗发水快没了,用完你就扔了吧,不用还我。你洗着,我先走了。”
她朝沉默了下去的盛思思点了点头,端着脸盆开门走了出去。
徐恕一个下午都无心工作。
虽然已经把陪同的任务甩给了老于,但他还是没法放心,尤其在得知电视台的人不怕吃苦直接住工地的消息后,他心里的那种不祥之感更加强烈了。
照他原本的打算,要是赵南箫还不知道盛思思来,他完全可以在一夜之间就把人打包送走。自己压不住丁总,大不了厚着脸皮向父亲求助。反正集团现在在建的大桥不止这里这一座。他们要拍,完全可以把人送去别的项目工地,让他们拍个够去。
没想到运气太差,人算不如天算,半路跳出个陈松楠,情势急转直下。
现在盛思思这些人要是突然离开,她又不傻,肯定知道是自己干的。这岂不是越描越黑,显得自己真的心虚?
虽然事实是,他现在确实很心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自己没信心。
天黑之后,他和几个技术员在东岸锚锭的施工现场加班,七八盏2500瓦的囟钨灯把工地照得如同白昼,耳畔机械轰鸣,他被吵得心烦意乱,就回来了,正好看到赵南箫一个人往澡堂方向去,应该是去洗澡,这才放心了些,远远地看着她进去,自己正也要回住的地方,转个头,竟然看见盛思思也提了个袋子现身朝着澡堂方向去,顿时紧张起来。他又不方便靠近,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也进去了。
他远远地在外头等,等了一会儿,终于看见赵南箫出来,立刻跟了回来,等她进屋,再忍一会儿,就上去敲门。
她开了门,手里握着只梳子。
徐恕见她望了自己一眼,脸上也不见什么笑容,心里“咯噔”一跳,就靠在门边,问她有没吃的东西,说自己晚上食堂去晚了,饭没吃饱,现在肚子饿。
赵南箫转身从抽屉里拿了包梳打饼,递了过来。
徐恕接过,露出笑脸:“谢谢啊!”
“没事。”
她笑了笑,随手把他关在了门外。
徐恕定了一会儿,又敲了下门。
她再次打开。
徐恕看了眼身后,见没人,飞快地闪身进去,笑眯眯地凑过去,闻了闻她身上刚沐浴过的香味儿。
“唔……好香啊……”
他伸手要抱。
她微笑:“我洗过澡了。”
徐恕看了眼自己,还一身的土,缩回了手。
“你还有事吗?”
她问他。
“那个……我刚好像看见盛思思跟着你去洗澡了?她有没跟你说什么啊?”
他问完,小心地看着她。
“没说什么。”
赵南箫坐到桌前,打开笔记本。
话越简单,往往越是藏着危机。
徐恕有点不敢再靠近了,站着看她的背影,过了一会儿,试探着说:“那你先忙,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