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恼怒地瞪了刑部右侍郎一眼。
他知道刑部右侍郎投靠了端王,但再怎么说,刑部右侍郎也是刑部的一份子。
现在陛下就坐在不远处旁听,刑部右侍郎屡次这么插话,只会影响陛下对刑部的观感。
“别忘了,沮浚身死一案虽由大理寺主理,但京兆尹府、鸿胪寺全部都参与其中,北凉使团也几次派人来跟进过案子进度。”
卫如流的目光悠悠在刑部右侍郎身上转了一圈。
“就算大理寺真的包庇了我,难道京兆尹府、鸿胪寺、北凉使团的人也在包庇我吗?”
一时间,京兆尹、鸿胪寺卿纷纷瞪向刑部右侍郎。
他们是来这里围观的,可不是来这里看着自己被拉下水的。
刑部右侍郎掏出帕子连连擦汗,丢下一句“本官可没这么说过”,就讪讪不再说话了。
刑部尚书合上验尸记录,接着问道:“那第二个物证,你又要作何解释?”
卫如流说:“这封信上的字迹确实与我的字迹极为相似,哪怕是我自己,在第一眼都会混淆。在座任何一位大人都可以将你们的墨宝拿给我,一刻钟内,我能用你们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字迹写出一封勾结北凉的书信。”
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卫如流唇角弯了弯:“如果我用端王殿下的字迹写了这封信,那我是不是也能借此状告端王勾结北凉?”
“放肆!”
陪在端王身边的江安厉声骂道,“你一阶下囚也胆敢冒犯王爷之尊!”
端王转眸,盯着卫如流,讽刺道:“三言两语间就将物证否认了个干净,要是其他犯人也如你这般能言善辩,那我大燕牢房要少多少死囚。”
这句话,分明是将卫如流与死囚犯画了个等号。
刑部尚书手里的惊堂木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
拍吧,分明是在制止端王说话。
不拍吧,陛下坐在他身边,总不能让公堂太过喧哗。
这可真是……
“行了。”
在刑部尚书暗自纠结时,一直不曾说过话的建元帝突然开了口,斥责道,“老三,你是来旁听案子的,不是来审理案子的,别越了界限。”
这似乎意有所指的一句话,惹得端王脸色微僵。
自建元帝和皇后突然出现,端王便有些坐立不安,如今建元帝的呵斥,愈发加重了端王的不安。
众目睽睽之下,端王面上滴水不露,顺着建元帝的话道:“儿臣知错。”
刑部尚书连忙开口:“卫如流,如果只是这般程度,并不能证明信件是假的。”
“但若是物证存疑,理应按照疑罪从无的道理,宣判卫如流无罪!”
简言之在底下嚷嚷。
都是掌刑狱案件审理的,谁还不熟读大燕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