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虽然眼神灵动表qg微笑,说话气息却不算太稳,可能走路有一点急。
陈子柚也挤出方才江离城的那种四分之一个微笑,直直地看着她。她满心错谔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按以往的经验,做个好观众,任由苏禾演独角戏。
&ldo;哦,陈姑娘捡到了我的耳环。我听说她就在附近,就请她帮我送过来。其实我本想请她喝杯茶,否则哪用她亲自来送呢,打发人去取就可以了。&rdo;苏禾转而对迟诺解释,优雅抬手看看腕表,有点吃惊地说,&ldo;我约的是十二点吧,也没迟很久啊。你来早了还是我记错了?&rdo;
陈子柚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正确。她顿了一秒钟,听到江离城远远地说了一句:&ldo;应该是你记错了。&rdo;
&ldo;哦,可能吧。你联系不上我,也不至于把我的客人照顾得这么差劲吧。&rdo;苏禾朝江离城斜了一眼,指指耳朵上只剩了一只的耳环,对陈子柚说,&ldo;这是我爸生前送我的,很有纪念意义,也不想让更多人碰,所以才急着请你送来。对不住了啊。&rdo;最后那句话她又是对着迟诺说的。
这个看似合理其实根本不经推敲的说辞,也只能勉qiáng掩饰一下眼前这么尴尬的场面。还有,她应该哪儿去找她的另一只耳环呢?继续当观众么?
陈子柚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很讶然地见江离城从口袋中掏出另一只同样的耳环,摊在掌心中,并向前走了两步。
于是苏禾朝迟诺嫣然一笑,回到江离城身边。
迟诺微微一笑:&ldo;苏禾姐太客气了。&rdo;说罢搂着陈子柚的肩和腰,扶着她小心地站起。她站不稳,只能大半个身子都倚在他身上。迟诺帮她把一绺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苏禾已经将另一只耳环戴上。然后她也倚到江离城的身上,见他的衣领不够熨贴,便抬手替他仔细地抚平。
她表qg不像刚才那么丰富而热qg了,而是换上了优雅的恬淡的笑,靠着江离城做出一副模范夫妻的模样,抱着他的胳膊,居然有了几分小鸟依人的姿态。
苏禾说:&ldo;我们中午计划去温泉山庄烧烤,不如一起去吧。那边环境对陈姑娘这么虚弱的身体很有益。&rdo;她仰头看看江离城,似在征求意见。江离城没什么明显的表qg,然后苏禾又笑意晏晏地看向迟诺。
&ldo;谢谢你,改天吧。&rdo;迟诺微笑着拒绝。
&ldo;我们俩超过十年没一起吃过一顿饭了吧。&rdo;苏禾用大姐姐对小弟弟说话的口气说。
&ldo;会有机会的。等我和子柚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二位贤伉俪。&rdo;迟诺客气有礼地回答。
后来,迟诺把旋转餐厅的约会改到了他的家里,亲自下厨做了几样清粥小菜,虽然简单,但色香味都不错。难得他来自那样的家庭,会做这些事。
陈子柚几度想开口,都被迟诺很自然切换的话题打断。
他完全不问今天她为何会出现在那座大厦里,好像对苏禾的那套鬼话深信不疑,而他自己却解释了一下为何提前回来。他说换到了更早的航班,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到了旋转餐厅却没找到人。
陈子柚终于抓住机会,她说:&ldo;迟诺,我跟江离城……&rdo;
&ldo;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过,可是我对你和你前任男朋友的事qg没兴趣。&rdo;
陈子柚倒不知该怎么往下说了。
迟诺看着她的眼睛:&ldo;其实我当然会介意,我明明比他更早认识你。不过既然他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跟过去式计较。&rdo;他笑笑又说,&ldo;子柚,你不要坦白。你我都主张两人相处要对等,也就是说,你如果讲了你的恋爱故事,为了公平,我也必须要把我的恋爱史讲一遍。我的恋爱史很复杂,其中还有几段很难看,所以,我不做这种jiāo换。&rdo;
陈子柚浮上一个不知所措的笑容。面对这样善解人意又不可琢磨的迟诺,她已经打好了腹稿的那些话,一句都讲不出口,只能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
她虽然已经没事,但身体还是有点浮虚,只是坐在那里也有一点累,只好将手扶在桌沿上。
她的手白暂得几乎透明,手上的针孔清晰可见,四周有一点淤青。
迟诺轻轻将手覆上,将她的手完全包裹进自己的掌心。
&ldo;你昨天做恶梦了?看起来没睡好。&rdo;
&ldo;嗯。做了很多。&rdo;
&ldo;别害怕。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你再做恶梦。&rdo;迟诺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
20-肥皂剧
生活常常这样。平静得几乎麻木时,常会猝不及防地被雷劈,然后被火烤,被水淹,这些年来,陈子柚对此体会得十分深刻。可是当她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来接受即将发生的惊涛骇làng时,事件却无声无息便落了幕。她的生活再度恢复了平静,平静得如同冬日结冰的湖面,平整,光滑,在阳光下反she着柔和明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