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楂认为自己是被蛊惑的。
还不止一次被蛊惑,被亲着说好乖的时候,陶楂心内自然而然产生了一种被比自己厉害的人认可和肯定的成就感,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做得更好。
于是眼睛都不眨,一脚踩进林寐的天罗地网里。
被哄着坐在上面是这样。
被哄着往落地窗上趴也是这样。
陶楂觉得这几天的经历完全足够自己回去了写一本《xx回忆录》出来,里边的内容应该可以填充得很是丰富多彩。
酒店续了两天,因为彼此都需要休息。
休息的时间用来看书和学习,林寐给陶楂带了高数和思修的课本。陶楂在高数和思修之间选择了后者,他觉得现在正是阅览此书的时刻。
林寐最好也读一读。陶楂咬牙切齿地想。
客厅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了,陶楂一开始还一个字一个字哑着嗓子读,到后面声音完全消失了,林寐看向他时,他脑袋一点一点的,太困了,身子一歪就半躺在了那张单人沙发里。
少年裹着酒店新换的浴袍,最开始的两天很在意自己的装束,一点都不能露,捆得紧紧的,小声骂谁偷看谁眼睛烂掉。
现在无所谓了,随便系一个松垮的蝴蝶结,有时候随便动一下,领子就顺着肩膀和手臂滑下来,陶楂就只红了红脸,强装淡定地把衣服拉起来。
陶楂还是习惯性地隐瞒最真实的想法和感受,好的或者坏的。不过比以前好多了。
虽然不管隐藏与否,林寐大概都能摸准他的心思。可是能猜到是一回事,陶楂的表现又是另一回事。
陶楂现在沉沉睡过去了,在单人沙发里像猫咪一样蜷缩着,浴袍松散开一小半,两条细长修长的小腿前后错开,踝骨一圈是林寐咬出的齿痕,镣铐似的。
室外已经是午后,熔金般的日光漫卷着整座城市,毫无顾忌地穿透落地窗,落在少年的身上,他露在外面的肌肤发着光。
鹦鹉巷那样贫瘠到会倒吸养分的土地,居然能长出陶楂这样漂亮蓬勃的植物。
林寐仅仅只是看着,也感到满足和幸福。
退房后,陶楂在家放肆地睡了三天三夜。向莹和陶大行一度以为他病了,但陶楂又能每天吃三顿,一顿两碗,半夜起床吃夜宵,想来……问题应该不大吧。
向莹还好,确定陶楂身体无恙后便随他去了。
反倒是一无所知的陶大行忧心得不行,他整日催着陶楂去做检查,没事就跑到陶楂的房间摸他的额头和脸蛋,再给他查个体温。
陶楂休息好了的那天,在餐桌边上坐着大口朵颐,陶大行见他气色好得不像话才松了口气,“这两天舒服点儿没有?”
“嗯,嗯嗯,”陶楂点了两下头,“我等会去找林寐。”
“是要多出去玩一玩,之前复习那么辛苦,再过一个月大学又得开学了,趁这个月,好好玩玩。”陶大行很喜欢林寐那孩子,学
习棒,气质好,品格高优点简直是说都说不完。
向莹坐在陶楂对面,她洗了手,剥了颗荔枝递给陶楂,陶楂接了没吃,犹豫着说:“我准备过两天和林寐一起出去旅游,去西边的城市。”
向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倒是陶大行一口就答应了,“好啊!年轻就是要多出去玩嘛,就你跟林寐?”
陶楂觉得陶大行有点可怜,但也还是得继续说下去,“目前…只有我跟他。”
陶大行摸了摸脑袋,觉得有点不对,但又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对,他只能干巴巴地说:“要不要再找几个伴儿?两个人会不会不太安全……”
向莹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笑着说:“喳喳在跟林寐那孩子谈恋爱!你怎么还看不出来!”
一楼陷入一言难述的静寂,陶楂低下了头,白瓷勺子挨着碗搅,他声音低低地说:“妈妈早就看出来了,就你不知道。”
陶大行的嘴大张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猛然起身在外面走了几分钟,外面正热,他满头大汗地回来,恍然大悟一样,“难怪我说鹦鹉巷那么多小孩,林寐怎么就只对你好,原来问题出在这上头。”
向莹花了半个小时给陶大行解释为什么之前瞒着他,陶大行接受良好,他为人老实忠厚,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儿子说什么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