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可能就是——
苏鹤然手指一顿,在群成员列表里非常靠后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大剌剌的“xd1”。
而群里,这几天每天被各式各样的cp向剪辑视频充斥。
“救命啊!!”苏鹤然崩溃了。
他不会误会了吧?
所以才来问自己直不直?
不然弹幕冒犯了他他干什么不叫自己直接清屏?
苏鹤然越想越觉得难以接受,最后放弃般地一头栽进枕头里,闷闷的声音传来:“他该不会……以为我喜欢他吧?”
所以刚才那句晚安是因为得到的回复很失望然后仓促离开?
这种想法萌生的一瞬间苏鹤然就试图将它按灭,但根本无济于事。
最后只能放弃般地躺在床上。
苏鹤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偏偏还不能主动去问喃,抛开怪不说,得到否定的答案会显得很自恋,得到肯定的答案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怎么选都不行,人生好难。
“应该不会误会。”苏鹤然抱着睡得昏天黑地的小然狠狠吸了一口,嘟嘟囔囔自我安慰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作为朋友他会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我一定只是被修渡传染了钟情妄想症。”
苏鹤然在脑海中逻辑疯转了几圈确认的确没什么漏洞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深沉的夜色掩盖了他后脖颈的红晕。
他侧头看着窗外天上零星的几颗星星,趴了一会还没睡着后,抬手拉开床头柜,在最里端掏出了一个两个指节大小的标本框。
正中央塑封着一个用草编成的小环。
但许是年岁太久,草已经枯黄。
苏鹤然拇指食指捏住两个角,将它冲着窗户慢慢抬起,将月亮框在草环之中,标本框的塑封纸闪闪发光。
他直不直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曾经有个人和他求婚,他答应了。
久远的记忆像是寻到个入口,狡诈地钻入苏鹤然的心中。
破败的福利院院墙后的雏菊田里,有一个拧着眉满脸沉重的小男生坐在大石头上,固执地挑选着合适的长草,将它们一根根编入了一个草环之中。
微风在花海中拂起一波又一波的浪,一个满脸泥巴看起来要小一些的小男孩在旁边静悄悄却焦急地等着。
二十分钟后,大一点的小男孩大功告成,迫不及待地跳下石头,单膝跪在了另一个小男孩面前。
稚嫩的手上满是长草割出的伤口,他将那枚草环举到脸前,初到的变声期已经让他的声音脱了嫩。
他生疏地问:“小鹤,和我结婚,可以吗?”
明明不知道话里的含义,却已经开始紧张。
“可以!”
半大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接过了那枚草环,兴高采烈地在雏菊田里跑了起来。
微风扬起他们的衣摆,追逐打闹声越来越小,苏鹤然趴在床上,嘴角勾起一抹笑,缓缓地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