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传令张守瑜和高秀岩,三更……,准时发动攻击!”
哥舒翰凝视着西面的天空,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李庆安,能不能截住吐蕃援军,一切就靠你了。”
……
赤岭北,一支延绵二十里的吐蕃大军正浩浩荡荡向北进军,队伍中,达扎路恭骑在马上,不停地向石堡城方向探望,他还觉得有一丝不妥,但问题出在哪里,他一时还想不到。
他心中始终认为,哥舒翰战略目标应该是石堡城,至少是第一阶段的目标,如果他是哥舒翰,他一定会先拿下石堡城后,再步步为营,向大非川和九曲进军,在没有拿下石堡城之前便进攻大非川。无论如何不是一个大将所为。
达扎路恭叹了口气,赞普已经完全接受了尚结息的大局论,认为大非川重要于石堡城,他回头看了一眼远远的赞普步辇,他很了解赞普,一旦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除非是让他切齿的事情发生,比如杀了他女儿的李庆安。
等一等!达扎路恭脑海里如电光石火般的闪过一个念头,龙驹岛上的唐军起什么作用,哥舒翰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在龙驹岛上筑城,肯定有作用,如果按照现在的步骤走,龙驹岛上的唐军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且龙驹岛上的唐军还是由安西斥候军首领李庆安率领,那是个极善于奇袭的唐军将领。
‘奇袭!’达扎路恭蓦然回头,目光紧紧地盯着石堡城,他忽然明白了,一定是这样,李庆安的作用就是从赤岭后面奇袭石堡城,而唐军在赤岭北线增兵就是为了调走赤岭的吐蕃军,石堡城后山,现在只有五千军。
达扎路恭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仿佛看到了石堡城被唐军攻占的情景,不及思索,他狠狠抽了战马一鞭,调头向赞普的不辇疾驰而去。
“赞普!”
达扎路恭高声大喊,赤祖德赞刚刚睡着,忽然被达扎路恭尖厉的叫喊声惊醒,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便披了一件外袍,走出大帐问道:“什么事情这般慌张?”
“赞普,微臣刚刚想清楚,唐军的目标还是石堡城。龙驹岛的李庆安便是唐军布下的奇兵。”
“你这样说,有什么依据吗?”赤祖德赞并不是很相信达扎路恭的话。
“臣是急智想到,应该是这样,唐军布控北线,只是一个诱敌之计。”
“达扎路恭将军,唐军在北线有十万大军,可你说的李庆安只有两三千军马,你说我是相信十万人?还是相信两三千人?除非唐军突然撤兵了,那样我才相信,或许唐军之意真不在大非川。”
“这……”达扎路恭十分为难,他沉吟一下道:“赞普,要不然我派五千军队去协守石堡城,以防万一。”
“可以,派五千军队可以。”
达扎路恭刚要回去调兵,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斥候飞驰而来,他奔到赞普和达扎路恭面前大声禀报道:“禀报赞普和将军,唐军南下大军突然北撤,返回了赤岭以东。”
“啊!”赤祖德赞大吃一惊,他意识到达扎路恭是对了,北线唐军不过是个诱饵,唐军真正的目标还是石堡城,不等达扎路恭开口,他便大吼道:“全军调头向南,向石堡城进发!”
八万吐蕃大军的后队变成了前队,浩浩荡荡向二百里外的石堡城杀去。
……
三更四点,离四更还有一点了,白元光焦急地抬头望着石堡城,石堡城上依然黑漆漆一片,在时明时暗的月光中,只看见它巨大的身影耸立在空中,没有一丝动静。
而他率领的五百人已经将十部小型投石机准备好了,这是斥候预先选好的位置,是一个刚好可以放置十部小型投石车的草窝,数十步外,便是深达五十丈的山坳。而山坳下面则是密集的吐蕃军营帐。
另一支负责堵截吐蕃人的一千五百人军队由荔非元礼率领,他们张弓搭箭,后背圆盾,腰挎横刀,就躲在山坳对面的三百步外的一道山梁背后,只等待爆炸声响起。
夜寂静得可怕,有一种大战来临前的紧张和压抑,李庆安则翘首向西北凝望,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吐蕃只留五千人支援石堡城,马重英只能疏忽一时,但他很快就能反应过来,应该派大军来援,关键就在哥舒翰能不能按计划在中午前如期拿下石堡城,减轻自己的压力。
“将军,快看!”
忽然有士兵指着石堡城激动地大喊,李庆安抬头望去,只见石堡城上一支烽火熊熊燃起,赤亮的火焰直冲天际,方圆数百里内都清晰可见,这是警报,这是求援的信号,这是一场大战序幕拉来的钟声。
“传我的命令,动手!”
憋闷已久的唐军发动了,他们点燃了火药包引线,十架投石机同时发射,将十只火药包掷下山坳,
引线冒着嗤嗤的白烟,在空中疯狂地燃烧,向山坳中笔直地落下,此刻,山坳中的吐蕃大营里急切地钟声敲响了,这是哨兵也发现石堡城的警报,营地中一阵大乱。
就在这是,从天而降的火药包猛烈地爆炸了,惊天动地爆炸声几乎将山谷震塌,巨大的冲击力将无数帐篷掀翻,混乱中的吐蕃军顿时死伤大片,无数人被炸飞了起来,残肢断臂挂在树梢山崖,火药一个一个接着抛下大营,接二连三地猛烈爆炸,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凄厉的惨叫声,临死前的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