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啦。”
“嗯?”
郁绵笑着摇头,神情却认真:“女孩子长大以后,有长辈买花戴是幸运。可是自己摘花戴也很开心。”
裴松溪怔了数秒,心里有些感慨。
她慢慢收紧手臂,将郁绵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里有几分低低的怅然:“绵绵,我想你永远长不大,永远幸运。可我又想你能做个开心的人,独立的人。就像,就像曾经我……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依旧在发光的你。”
郁绵低低笑了起来:“可我永远是你的小玫瑰呀。”
窗户半开着,夜风卷着花香,轻轻吹起窗帘的一角,发出窸窣的声响。
花圃里种的玫瑰全都开了。
娉婷窈窕,热烈馥郁。
是她种了十几年的玫瑰啊。
每一寸柔美如瓷的花瓣,每一滴甘甜清香的蜜酿,那都是她的。
裴松溪低头含住。
这花蜜都是她的。
那在时光中缓缓绽放的花朵,曾经只是娉婷瘦弱的一支,青涩孤独,却无依无靠,始终是紧闭的。直到指尖触及花蕊那一刻,这朵玫瑰完完全全打开了,彻彻底底的绽放了,只为她明艳动人。
枝畔露珠轻轻落下,随着夜风轻拂,层层舒展,随着微风细细摆动着。
玫瑰花瓣被揉皱了,汁液晕染出浅浅的轮廓。
花叶被风吹得应声而动,最后化作温柔细语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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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郁绵却忽然伸手,将床头那盏壁灯开了。
裴松溪尚未睡着,轻声问她:“怎么了?”
郁绵没说话,只从她身上爬过去,把床边抽屉拉开了,看到那些药瓶还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严肃而认真的问:“裴姨,你不会还有第三把钥匙吧?”
裴松溪看着她:“就只有两把。我不会骗你。”
郁绵还有些不太放心:“不行,在这个问题上,你在我这里失去信誉了。明天走之前我要把这些药都扔掉……不过扔掉好像也没办法,你可以继续买,也可以继续瞒着我偷偷吃,你……”
裴松溪失笑,拉住她纤细手臂,让她重新躺下:“不吃药。有别的东西可以吃,为什么要吃药。”
郁绵眨了眨眼睛,有些发怔:“那吃什么?”
裴松溪笑着靠近她耳边,声音低低的,十分温柔:“你啊。”
她的气息就落在她耳畔,郁绵耳尖发烫,却骤然间翻身在上:“不许你这么说了……你躺着不许动。我来。”
裴松溪轻咳一声。
“你……你不累吗?”
“当然不累。”
裴松溪抓住她手腕:“不能太多了,绵绵,凡事都讲究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