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猖狂地评头论足了一番,将折扇一翻,露出背面的那个大字——
“才”。
黎云书:“”
倒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不欲与此人多言,潦草地道了谢,正欲带黎子序离开,又被他叫住,“这些人怎么处置?”
“任公子处置。”
“不报复回去?”
“没必要。”
他瞧出了黎云书的疏离,嗤笑摆手,“行了,回去吧。”
黎云书领着黎子序匆匆朝家中奔去。
路上,黎子序禁不住问:“阿姐,你什么时候学的功夫?天锋军又是什么?”
“瞎学的,别乱问。”
她敷衍应过,心绪却并未因此释然。
这些功夫,是她的师父李谦教授的。
而李谦,早年正是归于阳岐山天锋军。
天锋军本是阳岐山的一支精英军,战无不胜。后被指责谋逆,数经沉浮之后,也渐渐淹没在历史风尘中。
唯有一些不愿离开的部下,归附了沈成业,凄惨地守着天锋军往日的荣光。
李谦便是其中之一。
他知她境遇,又不忍天锋军武学失传,方才将早年珍藏的书册借她传阅,间或提点她招法。只是李谦性情古怪,让她习武仅是为了她能自保,并无意助她深造。是而黎云书到了最后,只能凭着悟性去参透,说涉猎倒还凑合,算不得精通。
——由着方才交手那几招,她瞧出这人的路子与她同出一辙,只是更细致,也更精准。
一看便知是正儿八经学出来的。
黎子序更好奇了,“阿姐,那你躲什么?你是不是认识那人?”
她驻足,看着面前昏暗路灯,神色微凝。
“看他的装束举止,皆是一副风流模样。这等人,还是离远些好。”
“而且听他语气,看他出手的那几招,显然对沈家颇有了解”
“怕就是沈家的大少爷,沈清容了。”
翌日天还没亮,门口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子序!关外送进来好多伤患,顾郎中医馆里缺人手,你在家吗?”
黎子序经了昨夜变故,睡得并不安稳。他听了声音一下子爬起,迅速穿戴好衣物,草草收拾一番便推门而出。
而这么一吵,黎云书与母亲邹氏也没了睡意。她帮着邹氏收拾好东西,寻了处人多的地方支起煎饼铺子,等着生意。
一直忙到将近午时,还不见黎子序回来,邹氏趁着缝隙,做了几张煎饼包给她,“子序离家这么早,饭都忘了吃,你去给他送点,顺便给他同门也捎一些。”
黎云书刚行至医馆,就见医馆外密匝匝围了一大群人,有人焦虑,有人掩面低哭,还有人正愤慨地骂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