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摆手,又驻足打量了她牢房一眼,确认没有什么疏漏之后,他道:“你安心读书,外面的事情交给我。我还指望着你中举沾沾喜气呢。”
当夜,沈清容打通衙役,带着黎子序去了殓房。
殓房周遭阴森森的,少有人气。沈清容带着黎子序去,路上问他:“怕不怕?”
黎子序瞧了眼身后——沈清容先斩后奏,直接拿了沈老爷的名头来办事,衙门不敢多拦,却也不敢不拦,只派了几个小衙役一路跟着。
那些小衙役提着灯,手一直在抖,灯火随着晃来晃去。他正要答话,沈清容拖长声音道:“拿稳点,你们这是在照路还是招魂啊?”
而后朝他一笑,“别怕,我和他们都在身后盯着你呢。”
黎子序:“”
更怕了。
他随着衙役进屋,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徐大海。
黎子序借着提灯隔远了看,看了好半晌,眉头越皱越紧。
“如何?”
“不是中毒而亡,但确乎是肠胃受创所致。”黎子序沉思着,从怀中摸出枣核大的磁石,穿好绳放入这人喉中。
毫无反应。
他嘶了一声,再探一探,还是毫无反应。
沈清容见他脸色凝重,问:“看出什么了?”
“容我再看看。”
黎子序折腾了大半夜,随沈清容离开后,他道:“这人确实是肠胃出血而亡。煎饼绝不会是元凶,他身上亦没有肠胃病症的体现的确是很奇怪。”
沈清容打着折扇,“依你所见呢?”
“我原以为是吞针,抑或吞刀,导致肠胃受损。那仵作没查出来,才误以为是煎饼缘故。”
“但磁石放入他喉中,却毫无反应显然并非如此。”
次日,沈清容以死因不清为由,提出剖尸。
大邺自改革以来,较前朝有了不少更为先明的举措,譬如实在无法断案的情况之下,可以由合法途径,在公开场合解剖尸体。
此案本就疑点重重,他这请求本无可厚非,谁料话一说出口,立马有人喊道:“我们拒绝!”
沈清容转头,见程富商领着一个瘦弱的青年过来。那青年眼眶通红,看见沈清容时,目中隐有怒火迸射。
“是你们害了我哥”他声音颤抖,几近嘶吼,“你们休想放过凶手,休想动我哥!休想!!”
“启禀大人,这位是逝者徐大海的弟弟,徐江。”程富商朝县令拱手,得意地睨了沈清容一眼,“他与兄长手足情深。逝者已矣,但亲人之间的情谊,我们总该顾及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