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地看着她来,舒愈便抓起书卷,兴奋地凑上前,“黎师姐您来了!”
黎云书看见他,知道他是有了决断,朝他浅浅一笑。
舒愈难得见她笑,挠着头,颇有些局促地开口:“我、我听说您都是这个点来书院,就早到了会儿……黎师姐您要是不忙的话,能帮我看一看刚写的策论吗?”
他的策论中的见解大都浮在表面,思想并不算深入。她圈点了许多地方,又看着他凌乱的字迹,“你先寻本字帖临摹,再将《论语注疏》好好看看。”
舒愈兴冲冲地抱着书卷离开。
黎云书明显觉出他与平日不太一样,也松了神。
程丰一党在书院中败坏了不少风气,如今可算消停了。
一连数日,舒愈每天都抓着她问问题。
起先只有他,后来不知他做了什么,往日程丰的党羽,竟都一个个主动来求她释疑。
这些人最初觉得尴尬。可见她一视同仁,比想象中的更好相处后,又见她所提的建议又一针见血,不由得心服口服。
有几个小混混还因被她夸赞,兴奋地读了一晚上书,把家人激动得跑到祖坟前烧纸。众长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感谢十八代祖宗,怀疑是坟头集体冒了青烟。
他们原本逃课厌学的人都如此,那些本就用功读书的人更不甘示弱,书院内一时卷起了前所未有的好学之风。以至二月初时,临渊书院参加县试的弟子,竟无一人落榜。
连来黎家买煎饼的客人都翻了一番,高兴得邹氏合不拢嘴。她一个挨一个的打量人家的公子,末了得出结论:“都没那天请你看戏的长得齐整。”
黎云书直接用馒头堵住了邹氏的嘴。
事情本该这么平静地进行下去。
直到一个月后的常假。
那天黎云书起晚了,推门没见邹氏去卖煎饼,却见一个装束华贵的女子端坐在正堂,见得她来,朝她温和一笑。
她虽不知这人是谁,却隐隐有了些奇怪的预感。
果然见邹氏招呼她过去,话里带着埋怨,“你这孩子,见了沈夫人怎么不行礼?早日教你的礼数都忘了吗?”
“轰”地一声——
像是被惊雷劈到,她睁大了眼。
沈夫人?!
——沈夫人来他们家做什么?
第6章约定她就是故意看我出丑,故意想要折……
她见几案上摆了些贵重的礼品,倒吸凉气。
又听沈夫人和蔼地问:“云书正月刚满十七吧?”
心又一惊,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这场面她没见过,但又送重礼,又问生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