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嫁给他?”
“我……”陈若歆羞涩地低下头。“有一年,他过年还留在台北念书,我去他宿舍看他,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唉,你太小了,不该跟你说这个。”
“他强暴你,对不对?”罗映雪同情地握住她的手,想要给她一点力量。
“不是啦!”陈若歆触电般地缩回手,突然不晓得该如何为自己的话收尾。那一次一半要怪她自己意乱情迷,曹亦修那么骄傲的人才不可能强迫她做那种事呢。
“啊……”她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去吃下一摊吧。”
“曹妈妈,你先生是不是要出来选立委?”那种人渣要是当选,简直是全台南市民的悲哀。
“嗯,你不要投给他喔。”陈若歆郑重地叮咛。“我的那一票也不会投给他的。”
老公如果选上了,一定更没时间陪她。
“我没有投票权啦。”看来曹妈妈跟曹老头肯定闹翻了,才会激动得志了她只有国一。
“那你要叫你爸妈和亲戚都不要投给他。”
“嗯。”罗映雪有义气地点头。其实不用她请托,罗家的人也不可能投给曹老头。
陈若歆的感伤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儿,她就神采奕奕地和一个水果摊的老板攀谈起来。
“老板,西瓜甜不甜?”她垂涎欲滴地看着被剖成两半展示的大西瓜。
“甜啊,当然甜。”老板大嗓门地保证。
“那贵不贵?”她好想吃。
“不会啦。”
“曹妈妈,你别听他乱盖,最近一直在下雨,西瓜很贵的。”罗映雪小小年纪就懂得精打细算,拉着陈若歆的衣角小声地提醒,惹来老板一阵白眼。
“可是我好久没吃了。”陈若歆为难地看着她。
“太太,你不要看这个价钱就嫌贵,瓜农还是赔得惨兮兮的。”老板一眼就看穿她心肠软又贪吃的弱点,努力帮她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因为都是你赚去了啊!”罗映雪不能苟同地反驳,说得老板有一点火大。
陈若歆笑着缓和局面,“那我买半个就好。”
罗映雪深感挫败。曹妈妈分明是那种任奸商宰割的顾客,问老板甜不甜、贵不贵,老板会说不甜、很贵吗?
“你们有没有外送服务啊?”陈若歆边掏钱边问。
老板皱了皱眉,听不懂。
“就是我打电话给你,告诉你我想吃什么水果,你就帮我送到家啊。”她善解人意地为他解惑。
“太太,没有卖水果的是这样做生意的啦。”老板一口台湾国语,有点吃不消地拖长语调。
陈若歆扁了扁嘴。“以前我住台北时,明明都可以的。”
“哎哟,台北人怎么那么懒!”老板惊讶之下,疏忽了自己的话已经侮辱到面前的大顾客——他做生意那么久,还没碰到有人知道半个西瓜三百二会爽快付钱的。
陈若歆睁大眼,但没把他骂回去,只腼腆地笑着对罗映雪说:“我老公也常这样说耶,他每次都骂我是‘败家女’。”
罗映雪尴尬地笑了笑,开始觉得曹老头或许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罪大恶极。
春假过后,罗映雪神清气爽地上学去。
这个春假太棒了!水漾搬新家,摆了十几桌酒席,她终于看到水漾那三个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