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是见过一些酷烈场面,但是将人的一部分取出来给他自己看,天道人道何在,想想就头皮发麻。
“是我唐突了,”陆元朗给许初跟前换了一盘菜,“遂之勿怪。”
“对了连大哥,有传言说豫州顾氏的内功家法也丢了,顾七兄弟可知内情么?”
陆元朗一愣。“倒不曾听他说起。你是从何得知?”
“也是道听途说罢了。那顾老爷子生前倒是位好汉,可惜择了顾眺这么个接班人,至今他那些弟弟也不服。他自己又整日吃喝嫖赌,哪里像个守成之主!也难怪叫这样的话传出来。”
许初看陆元朗的神情,就知道这些事他是清楚的。
“仲昆兄弟常年混迹中原,对这些事想必十分熟悉?”
“道听途说,真假可不知道。但是顾眺当不起这个家,这倒是毫无疑问。顾七兄弟也在给枕霞山庄卖命?依我看,他当这个家还要得,不然回了顾氏,在那等小人手下生活,岂不屈煞了他!”
“酉郎父亲亡故,他扶柩回乡了,我与他也许久未见。”
“是这样啊。连大哥,你可有什么武功秘笈?好生保管才是!如果有什么线索,一定告诉兄弟我!”
陆元朗应下了,三人吃完早饭,仲昆便跟他们道别,依依不舍还开玩笑,说连大哥在旁,再没有鱼会上钩了。
陆元朗将他送到大路上,抱拳惜别。
仲昆走了两步又回头,冲他们喊:
“诶,连大哥的扇子呢?我记得你片刻不离手的,一扇一剑,好不潇洒呢!”
陆元朗讪笑两声。“有剑足矣!”
目送仲昆远去,见许初又要张口道歉,陆元朗连忙笑道:“罢了罢了,遂之别听他说,不过互相恭维而已。一把扇子有什么打紧。”
不打紧?天气转热,陆元朗却再没有拿过扇子了。
许初默然不语,陆元朗问: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陆庄主若不想说,岂是我能问得出来的?”
陆元朗大笑。“走吧,咱们也上路,后面都是山路,无聊时谈谈也好当个作料。”
从城里出来,渐渐就到了山中。早已过了日中,天色却黑得比想象中更快,展眼一看,黑云渐合,山雀惊飞,小虫低掠过水面,不时有鱼儿张口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