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秦心颜,你是在说,朕定下的法律不合理?”皇帝怒视秦心颜,几近要爆发。
“陛下,心颜不敢,陛下做的事情,放眼整个万历,普天之下,无人敢指责一句,说上一句不对,心颜冒死只想进谏一言,人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墨守成规,而是应该认可创新。倘若秦姑娘她可以治好昭雅呢,倘若您最不看好的不入流的医婆,解决了太医院的御医都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呢,您又该做何想法?是比现在还更不能接受吗?”秦心颜道,正视皇帝暴怒的神色,丝毫不惧。
“你不要揣摩朕的心思,你信不信,朕现在就能以藐视天威、无视法律的罪将你拖出去打几十大板?”皇帝看着秦心颜,前些日子还以为她懂事了、出息了,今天却又闹出这般荒唐的事情来,无奈的摇头。
“皇帝伯伯宽宏大量,自然舍不得心颜受苦。”秦心颜学着柳筱淑的语气,道。
皇帝瞪了她一眼,“若非处置你,母后那里并不好交代,真想训训你,让你收敛收敛,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真是非气死朕!”
一旁的秦婉清,头回入宫,并没有看出来皇帝对秦心颜的态度转变,而看着秦心颜这般执拗倔强的模样,心下却更多的是震撼。
看起来柔弱的一个女子,她说出来的话,都是很多医婆药婆憋在心里、至死都不敢说出来的话,而她却敢,这种无异于撩虎须的行为,她却为了自己……
这些,本应该是自己说的话。
秦婉清镇定了一下,看着面前这个九五之尊,很多人穷极一生都见不到的、这个神秘的尊贵的、手握生杀大权的人,而自己头一次得见天颜,却要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勇敢的去反驳他。
遂开口道:“民女知道,陛下在与和惠郡主谈话,并没有插嘴的资格,但是既然涉及到了民女的专业相关,民女断不能不闻不问、不谈不说,只躲起来让郡主为民女出声。民女是医婆不假,但是民女也是一位医者,陛下的皇榜上并没写女人不能揭它,民女是来诊病的,而不是来挑衅陛下的。
言归正传,敢问陛下,昭雅公主她最近是不是脾气急躁,心烦意乱,夜间咳嗽严重,还总是一副咳不出来的样子,让人听的就很难受,而且,不论是喝水还是喝茶都不管用?面部还,夜间发烫?”
“对!对对对,秦姑娘你说的很对,就是这样。只是,你都不曾诊脉,就远远的看上了一看,如何就能将她的病症说的这般准确?”贤妃爱女心切,一听到她这些话,便按耐不住心头的激动了。
“因为行医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方才,民女听见了内室传出来的咳嗽声音,其声嘶哑,而且连咳了两三次,才能将肺中浓痰给咳出来,便做了个简单的推断。”秦婉清回话,
不卑不亢。
“厉害啊姑娘,以前从未听说过你,但是看起来你并不赖,本宫想问,你医从何人?”贤妃继续问道,一下对这个带着面具的神秘女子,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民女家是从医世家,但是爹爹介意我的女儿身,一直不肯传授医术,民女自己在家自行学习的。”秦婉清说着,眸中毫不掩饰受伤之色。
“真是可惜了,若你是男儿身,如今想必已经得了大用,成就可观了。”贤妃叹了口气。
看向同样面色松动的皇帝,柔声劝道:“陛下,不如让她为昭雅看看?臣妾觉得,这治病是大事,其他的能不能先放一放,稍后处置?”
“贤妃,你怎么也跟着心颜这丫头胡闹,这能由得她们来吗?若是朕许了这一回,那要如何给太医院的御医们交代,如何给医科属交代,如何给所有立志当大夫的百姓们交代?”皇帝道,眉头紧皱。
“陛下,您是万民之主,只有他们向您交代的份,您如何需要对他们有所交代?如果秦姑娘她医好了昭雅,那太医院的御医还好意思跟您讨说法吗,他们自己技不如人,早就羞愧的捂住头在被子里,不敢出来了呢。”秦心颜说着,还做了一个蒙头的动作。
“去去去,就你爱闹腾。”皇帝一下被秦心颜给逗笑,看向一旁低着头的面具女子,“秦婉清?你看起来年纪尚幼,尚未婚娶,你应该不能称作是医婆。你以后,就以医女自称吧,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旁边,近身供贤妃使唤,务必随叫随到。”
秦婉清一愣,不知皇帝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