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么觉得,”李政握住她手,温柔道:“阿意,你不点头,我绝不强逼你嫁。”
“你若肯这样敬重我,便不会将我带到这儿来了,”钟意却不领情,推开他手,道:“秦王殿下,你便不要再装好人了。”
“我以为我藏得挺好的,没想到还是被阿意看见狼尾巴了,”李政只是笑,笑完又道:“好了,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仔细累坏身子。”
钟意不曾做声,目光警惕的看着他,等他离去,李政忽然笑了,忽然手臂前伸,揽住她腰肢,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钟意惊骇交加,连忙推他,然而力气有限,却是推不开,她又恼又恨,在他舌上重重咬了一口,随即便觉口腔中有腥甜气弥漫开来。
她以为李政会退缩的,不想他一点也不在意,纠缠许久,方才依依不舍的松开,钟意怒到极点,用尽全身力气,重重打了他一巴掌。
这一下力气不下,李政被带的歪过头去,他随意揉了揉脸,有些无奈的笑着看她。
钟意心中那股火气越烧越旺,目光左右一转,便见一侧案上搁着拂尘,上前执起,恶狠狠追着他打。
李政这一回却不生受了,动作敏捷躲开,钟意追上去,一路到了外室,都没沾到他衣袍的边儿。
钟意再傻,也知道他是有意逗弄自己了,再想方才那一幕,倒像是打情骂俏,恨恨的将他赶出去,猛地将门关上。
直到这会儿,李政脸都是麻的,明日非肿起来不可,心腹见着,低声道:“您回去抹点药吧,否则叫人见了……”
李政立在室外,瞥见内里烛火熄了,方才笑道:“知道了。”
“我观女郎心性坚韧,绝非外物所能动,”心腹道:“殿下何必拿那些话招惹她呢。”
“她今日怕也憋了一肚子火,堵了满腹委屈,”李政语气怜惜,低声道:“能发泄出来也好,免得她独自生闷气,那才伤身。”
心腹听得一怔,又道:“那份和离书,女郎怕是不会肯签的……”
“我们这样的身份,签与不签又有什么影响?”
李政取了帕子,随手按住脸颊,道:“我只想要她死心而已。”
心腹不太赞同,但也没说什么泼他冷水,只道:“怕会很难。”
“人心都是肉做的,”李政道:“水滴石穿。”
……
第二日清晨,李氏往前厅去用早膳,只见沈安沈复兄弟,却不见钟意,微生诧异,再见很少同他们一道用早膳的沈老夫人也到了,更是奇怪:“幼亭,阿意呢,怎么不见她?”
沈复面色僵白,恍如失了三魂六魄,还未答话,安国公便忧心道:“这是怎么了?前几日你大哥身体不适,今日却轮到你了,吃过药没有?”
沈老夫人见状,隐约能猜度几分,目光转向沈安,便见他向自己点头,微松口气之后,又有些担心次孙。
“我还好,”只一夜功夫,沈复嘴唇便有些皲裂,他道:“歇一日便无碍了。”
李氏听他这样言说,却更忧心,起身过去,在他额头一探,道:“你若不适,可别硬撑着,要说出来才好。”
沈复勉强向她一笑,道:“阿娘,我真的无事。”
李氏心中担忧,又道:“阿意呢,我听说她昨日去庄子里寻你了,怎么,她也身体不适,才没来吗?”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你自己最爱说的,今日怎么这样聒噪?”
沈老夫人拿竹筷敲了敲面前瓷碗,清脆响声中不满道:“吵得我耳朵疼。”
她今日有些古怪,沈复沈安兄弟俩也一样,李氏心中不安,转向沈复时,便肃了容色:“阿意呢,到底是怎么了?幼亭,你说!”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沈复将手中筷子搁下,垂了眼睫,声音轻不可闻:“我与她……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