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天他说‘我比你有钱’——许星洲憋闷地想,鬼知道这地方房价多少钱一平。可能他确实是个什么什么公子吧,许星洲想。反正在这种大学里有这么个人,也不是不可能。
年轻,浪荡且聪明,对自己的家庭闭口不谈,想要的一切都触手可及。
——以前没见过,不代表这种人不存在。
真可怕,以后还是绕着点这种不差钱的公子哥儿吧……许星洲挠了挠头,打算告辞……
秦渡突然道:“对了,小师妹。”
许星洲:“嗯?”
秦渡说:“我那条毛巾一百五十八块钱。”
许星洲抱着饮料,踢了踢脚底的花瓣。
夜里宁静无比,虫鸣复苏,犹如春夜的吟游诗人唱着古老诗歌,许星洲坐在秦渡身边,捧着鲜百香饮料,夜风吹过她黑长的头发。
秦渡忽然问道:“平心而论,你觉得师兄这人怎么样?”
许星洲一愣。
秦渡这个问法其实非常刁钻,带着一丝旖旎的‘你会不会考虑我’和‘你也不要自作多情’,十分恰到好处。
许星洲想起那个临床的小姑娘,小声说:“……还、还好吧。”
“……你也觉得还好啊。”秦渡笑了起来,伸手在许星洲头上摸了摸:“真的不是吃我的嘴短?”
许星洲说:“我请你吃麦当劳也没见你对我嘴短好吧。”
“因为天经地义啊,”秦渡厚颜无耻道:“你为什么不能请师兄吃麦当劳?”
许星洲抱着百香果饮料,不和他进行一场二十七块钱的辩论。
她其实不太喜欢与男孩身体接触,可秦渡成为了一个例外,他摸人脑袋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令许星洲无法抗拒。
许星洲一扯他的手指,让他适可而止,别把自己当小狗摸:“你是小气鬼吗!”
秦渡于是故意拽了拽许星洲的头发,然后屈指对着她的发旋儿一弹,闲散道:“师兄确实不大方。”
许星洲捂着自己的发旋儿呲牙咧嘴:“你简直是魔鬼……”
“我小气,一毛不拔,”秦渡伸手揉了揉许星洲的发旋:“睚眦必报,斤斤计较,你骂我一句,我就打你。”
许星洲:“……”
这人真的是个垃圾吧,许星洲想。
秦渡眯起眼睛,笃定地道:“你肚子里在骂我。”
许星洲立即喊道:“没有!”
“师兄典型的上海男人,”秦渡往长凳上一靠,惬意地说:“小气记仇,小肚鸡肠,格局也不大,但是会疼女人。”
许星洲:“……”
虽然这句话从抠门的秦渡嘴里说出来等于是一句屁话,她对这句话持一万个怀疑态度,但上海的确是这么一个城市,许星洲想。
她周末有时会路过附近的菜场,那里树木参天,下午金黄的阳光洒落时,都是老爷爷推着自行车买菜,从来见不到多少老奶奶,他们的车筐里全是卷心菜和小葱,有时会有老奶奶陪着一起来,两个老人手拉手回家。
——四川男人耙耳朵,上海男人宠媳妇。全国都知道。
风吹乱了许星洲的头发,她诚实地说:“我晓得,但是你估计是例外。”
秦渡嗤嗤地笑了出来,散漫道:“你是没见过师兄宠女人。”
许星洲闻言简直想打他,说:“是啊,见不到。你还是把那一面留给临床的那个小姑娘吧。”
秦渡突然笑了起来,突然伸出了四只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