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还摆放着他高中时看过的书籍,岑礼翻开看了几页,书本上还留有他做过的笔记。
他想,如果他坐在书桌边学习,母亲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给他端来一碗热汤,让他暖暖身体。
岑礼将骨灰盒捧在怀里,将身体蜷缩在了角落。
衣裳是湿的,可嘴唇却干枯的发裂了,耳边传来的雨水拍打屋檐的声音,他一直都比较惧怕雷雨天,以往这种天气,他都会躲在房间里不出去。
他好像看见母亲推开了房门,训斥他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头发都不知道擦干,还跟着小孩一样坐在地上。他的嘴角多了些笑,只是有湿润的液体,从他的脸颊往下滑落。
小时候摔倒了,母亲便会教育他,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男子汉也不能轻易的流泪,要坚强。
但他该怎么坚强。
身体逐渐得变冷,他却感觉自己是解脱了。
再次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床上。
岑礼睁开眼,神情恍惚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还是他的家,只是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你终于醒了。”空气里传来低沉的男声。
岑礼木讷的看着眼前的人。
韩谌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了,我去给你煮些姜汤驱寒吧,你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告诉我。”
岑礼一时无言,原来他还活着。
韩谌走得近了些,帮他将被子掖得严实,又道,“你现在的状态,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岑礼,人总是得往前看,不能一直想着过去的事,等孩子生下来了,你继续去学校念书吧,低了一届,认识你的人也就不多了。”
之前他就看岑礼的状态就不太好,好在他调出了学生档案,知道了岑礼的住址,房门没有紧闭,他推开卧室的门,就看见蜷在墙角的岑礼,当时岑礼头发都还是湿的,全身一片冰冷。
他帮岑礼脱去了被雨水淋湿的外衣,这才注意到单薄的身躯,唯独小腹微微凸了起来,想来孩子也有三个多月了。
他还注意到了,岑礼的左手手腕有一道还未痊愈的伤疤,虽然结了痂,也能想象到当时伤口有多挣狞。
心里铺天盖地的愤怒,宁修远的行为已经不能称作人了,居然将一个前途似锦的人,糟蹋成了这般模样。
难怪每当他靠近岑礼的时候,岑礼就会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躲开他,岑礼也从来不敢承他的好,想必也是怕了。
如果他能早点注意到岑礼就好了,早点知道……对方承受的屈辱,也许就能将这一切颠覆过来。
过了许久,岑礼才回道,“好。”
韩谌这才稍稍放下心,他道,“这段时间你可以住在我那里,别和我说什么麻烦,要是你觉得过意不去,到时候也可以趁课余时间给我当帮手,现在没有你帮我翻译资料,别人总是弄出不少错词,我还得多花费时间去纠正别人。”
“我想在这里过完头七。”岑礼道。
“嗯。”韩谌应了一声,“伯母肯定不想见到你樵悴的模样,这几天你也要将自己调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