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琼面上掠过一丝不悦,很少同孟韶说闲话的她侧头一扫一班的方向,突然轻描淡写地问了句:“程泊辞跟你说的?”
听对方提到程泊辞的名字,孟韶垂落在身侧的指尖下意识地蜷了蜷。
总觉得喜欢程泊辞是种妄想,假如被别人知道,会让她无地自容。
蒋星琼看起来也不太适应跟孟韶提起程泊辞,她顿了顿,笑了下说:“算了,也不急在这一天,别弄得你跟许迎雨在班上难做。”
其实孟韶自己也是想对答案的,这次的题目她意外做得很顺手,只除了有一段听力材料她没怎么听清,连蒙带猜地靠捕捉到的几个关键词理解了一下题干,做了三道选择。
她很想知道自己有没有猜准。
但一想到那天在办公室里,程泊辞跟英语老师说他不需要那份稿子的样子,孟韶就克制住了自己。
不想做他讨厌的那种人,想跟他一样。
最后半天的考试过得很快,孟韶早上已经提前把回家的行李箱带到了教室外面,领完各科的答案之后,跟许迎雨告了别,拎着箱子向外走。
因为宿舍的衣柜太小,放不下两季衣服,所以孟韶这次把冬天的羽绒服和大衣都塞进了行李箱里准备带回家,此外还有一些她这半学期买的教辅资料,有的是做完不舍得丢想带回家的,有的是想趁这几天假期再翻一翻的。
这只行李箱在孟韶家里放了很多年,还是孟立强年轻的时候买的,已经坏掉了一只万向轮,滚过地面的时候不太灵活,但勉强还可以用,迟淑慧就让孟韶带着来了礼外。
孟韶要去南门外面等公交,南门地势高,中间有一段很长的上坡楼梯,她拎着沉重的行李箱才走到一半,胳膊就已经酸了,只得暂时将箱子放到了台阶上。
身后有人“哎”了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旁边:“同学,我帮你拿吧。”
孟韶愣了一下。
“我们见过的,就你跟蒋星琼来集训队值日那天,我叫余天,你有印象吗?”
孟韶还记得余天,她点了点头。
余天伸手要给她拎箱子,她却小声拒绝道:“我自己搬就好了。”
不习惯让不熟的人帮忙。
余天还有些不放心:“你能搬得动吗?”
孟韶说能的。
见她态度坚决,余天也不好再坚持,抓了抓头发说:“那我走了啊,你要是搬不动就歇会儿。”
孟韶歇歇停停,总算走完了上坡的楼梯。
她推着箱子走在去礼外南门的路上,坏掉的那只轮子总是卡住,平添了许多摩擦,发出嘈杂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