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应当是有关部门负责这件事的牵头人,孟韶听见他跟程泊辞说自己同调查组的下属已经抵达了现场,现在正在对张经理进行问询,还问程泊辞是不是已经接到电视台的孟小姐了。
程泊辞“嗯”了声:“麻烦您帮忙找找她的证件,还有手机和钥匙。”
那人答应下来,挂断电话,程泊辞对孟韶说:“安全起见,回去之后还是把锁换了。”
孟韶听话地点点头。
程泊辞看她一眼,修长的手调整了一下方向盘的方向,又说:“那回首都找酒店给你住?”
其实方才孟韶说没有钥匙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想要带她回自己住处。
但这听起来太像趁人之危,他不想让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吓的孟韶有什么顾虑。
孟韶说行,又说:“我身份证放在电视台没带过去,你能陪我去取一下吗。”
“你们电视台这么晚还上班。”程泊辞道。
孟韶说:“楼下有保安值班,他们认识我的脸,我到时候让人家帮我开一下门。”
车子在高速路上行驶,道路两侧是近处的原野与远方的山林,一片如墨的漆黑中,只有车子前方远光灯落下的一滩柔和光雾。
孟韶望着窗外,车窗玻璃上的远山淡影之间,倒映出她的面容。
现在是整座城市都入睡的时分,平平常常通勤日的一个午夜,她却才刚脱离险境,跟程泊辞一起在荒凉如同世界边缘的地方飞驰而过。
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孟韶还是觉得不真实。
“程泊辞,”她转头望着他,“我都不知道你会打人。”
“现在不是知道了。”程泊辞说。
他说得淡然,孟韶却仍旧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十年前的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那个次次都考年级第一,无论开学还是毕业都作为学生代表站在台上发言、被所有女生喜欢的程泊辞,会为了她打人。
她的视线落在他侧脸:“你脸上的伤不要紧吧。”
程泊辞说没事,只是进工地的时候被人拦了,对方持刀恐吓他,不敢伤人,只是没想到他不怕,动真格地硬闯,对峙时不小心划伤了他。
孟韶听了,忍不住说:“你怎么就这么来了,后面不是有大部队过来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那你呢,”程泊辞截住她的话,“你一个人留下,不知道危险么。”
他的语气平静,脸上也没有太多表情,孟韶不清楚这是一句责备,还是只是单纯的反问。
她轻声道:“这是我的工作。”
程泊辞没接话,过了一会儿,他说:“我等不了。”
等不了上报申请批复,调查组从成立到出发,等不了打不通她电话的焦灼忐忑,所以当即就请了假,从首都一路驱车进入邻省境内,抵着最高限速在压油门。
他同样有职业理想,所以可以理解孟韶的选择,他也相信,孟韶留在那里,一定是经过了理智的判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