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达的餐厅要搬到邺城来了,之前来看了几次店面,总算选到了一家比较满意的地方。
这次过来签合约,并找了装修公司确定方案。
前前后后忙了大概一星期,总算把餐厅的事情忙完,晚上约了魏知南喝酒。
魏知南那天其实有应酬,但还是把饭局推了,如约而至。
两人也很久没见了,找了间人比较少的小酒馆,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余达才问:“你跟小鲤鱼最近怎么样?”
已经有很久没人在他面前提过这三个字,魏知南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余达见他不说话,“你俩不会真分了吧?”
魏知南的手在杯沿转了一圈,“已经有两个月没联系。”
“真的假的?”余达不大相信,但见魏知南那样,啧了一声,“这回是来真的啊?”
很早之前余达也问过类似的话,当时魏知南跟林跃不清不楚,但男女之间能做的事都做完了,余达也问他:“你来真的啊?”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我哪次不是来真的!”他给了个某棱两可的答案。
但这次他点了点头,“真的!”
余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举杯跟他碰了下,“断了也好,如果你不能离婚,以一个已婚男人的身份,确实不应该再去耽误她。”
这是实话,但实话着实伤人,魏知南瞄了余达一眼,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魏知南收到林跃的微信。
“能否安排人将那台钢琴搬走?”
那是两人两个月以来第一次联系,魏知南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几分钟,回了一个“好”字。
几天之后林跃在剧组收到魏知南的微信。
“钢琴搬走了!”
寥寥几个字,再无下文。
林跃看完之后就将手机收了,靠在椅子上闭了眼睛,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就觉得胸口闷得很。
休息了大概十来分钟,导演那边喊开机,拍的正好是一场哭戏。
灯光一打,男主开始走位,一个眼神过来,林跃的眼泪便开始往下掉。
长镜头,大概有三四分钟,林跃没有一句台词,眼泪成了唯一的表达方式。
“收,好,一条过!”导演喊了停,声音都透着兴奋,还特意夸林跃演得棒,眼泪说来就来,情绪相当饱满。
那会儿已经是七月了,林跃站在没有一丝风的院子里,周围工作人员都在急着收拾东西,现场很吵,也很乱。她置身其中,突然觉得心里好像被挖掉了一大块,痛得要命。
“姐,姐?”小妮过来,轻轻推了她一下,“刚才那场已经过了。”
她给林跃递了张纸巾,林跃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一直没有停。
“过了吗?”
“过了,一条过,导演说你演得相当棒!”
林跃站在盛夏的烈日中,抬头看了看太阳。
当初如何开始,中间如何纠缠,反反复复,翻来覆去,你原本以为所有关系的结束都应该是热烈而又吵闹的,却没想过会以如此沉默的方式,沉默到一觉醒过来,真的桥归桥,路归路。
倒也不是不痛,挖了肉,割了心,但是却又被生生扼住了喉咙。
林跃把眼泪擦干,但很快又流下来,再擦,再流,如此反复了好多次。
导演看他情绪不对劲,过来慰问。
“可能是刚才情绪装得太满,一时还出不了戏。”他安慰林跃,又让全组都停了下来,休息半小时再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