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之前也在夜场呆过两年,酒吧,夜总会和会所她都干过,即便她干的行当还算干净,但里面的一些东西她多少了解一些。
“夜场经营成本不算高,但盈利可观,简单来说就是来钱快。”魏知南继续说,“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经营夜场需要黑白两道的背景,陆家在这方面人脉很光,即便哪天魏如枫真要收回产权,就算陆家不搞她,那些背后的势力起码也要拨她一层皮,所以你眼中所看到的‘沾光’,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甚至可以说,现在她出于下风,被陆家捏在手里。“
经魏知南这么一讲,林跃才算明白。
“可陆鸣谷不是她亲舅舅嘛,难道亲舅舅还会害自己的亲外甥女?”林跃有些想不通。
魏知南苦笑,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必须承认眼前的姑娘是有多单纯。
“这世上所谓的亲情很多时候也只体现在血缘上,如果撇开血缘关系,其实跟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甚至可以为了利益瓜葛反目成仇,至于像魏如枫跟陆鸣谷这种,亲情肯定是谈不上的,最多算逢场作戏。”
林跃不由地叹了声,”这么看来魏如枫其实也很可怜!“
“可怜?”
“对啊,她妈妈早就没了,现在连丈夫也走了,自己又没孩子,唯一可以依仗的舅舅也只是在利用她,难道这样还不够可怜吗?”
魏知南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可怜”两个字来形容魏如枫。
“你的同情心要这么泛滥?”
“……”
林跃低头,脑中又想起那个因”意外“而被迫流掉的孩子。
”不说她了,你喝什么?”两人做那聊了半天,连个酒水都没点。
魏知南拿过单子看了下,叫来服务员,给自己点了一杯威士忌,给林跃要了杯软饮。
“为什么你喝酒我喝饮料?”林跃不服气。
魏知南把单子递给服务员,完全不考虑她的意见。
刚好台上一曲唱完。
“去给我唱首歌吧!”
林跃拒绝,“不乐意!”
“看在我给你送了个财神爷的份上!”
“……”
尽管她嘴上硬着,但其实内心也并不抗拒。
“你想听什么?“
魏知南想了想,“《笑看风云》“
林跃戴上口罩,去旁边跟乐队打了声招呼,怕被人认出来,她特意选了个角落照不到灯光的位置。
熟悉的音乐徐徐响起,林跃的声音透过四面音响传出来。
“谁没有一些,刻骨铭心事,谁能预计后果。谁没有一些,旧恨心魔,一点点无心错……”
魏知南坐在台下,也在暗光的地方,看着台上同样坐在暗处唱歌的女孩。
时隔两年之久,在同一个地方,甚至是同一张位置,听同一个人唱同一首歌,却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荣伯进来的时候电视机里正好唱到这一段,咿咿呀呀的昆曲,带着一点吴侬软语的调,让人好似一下到了江南水乡,亭台楼阁,白墙黑瓦,乌篷船在河中央摇摇晃晃。
魏骥躺在靠窗的摇椅上不知何时睡着了,手里还拿了册戏本。
荣伯在旁边站了会儿,见他没有要醒的迹象,正准备出去,却听到老爷子咳了一声。
荣伯将他搭到胸口的毯子往上拉了拉。
“回来了?”魏骥睁开眼,醒了。
荣伯也没惊讶,回答:”回来了!“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