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雨又望向那个脸色不佳的中年男人:“不好意思,还得麻烦您,把房东的电话给我们一下。”
中年男人原本就憋着火,此刻语气更加不善:“你们大早上跑来一顿乱敲门吵老子睡觉就算了,现在是想怎么着?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不讲道理啊?!”
梁绮赶紧安抚他:“真对不起,实在是麻烦您了,您别生气,我们实在是着急才这样莽撞的。”
徐嘉艺也不再像个鹌鹑一样缩着了,上前一步,露出个诚恳又可怜兮兮的表情:
“您就行行好吧,我家妹妹年纪轻轻,叛逆不懂事。因为一些小事就闹脾气离家出走,家里人实在担心的不得了,马不停蹄出来找了。我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实在是担心的寝食难安啊。”
见男人似乎不为所动,徐嘉艺的表情更加楚楚可怜,仿佛马上要潸然泪下。
她伸手拉了把陆赫的胳膊,抽了两下鼻子:“这位是我们大哥,您看看,大好男儿,都愁瘦了。您再看看我,这么大的黑眼圈子,想着妹妹在外流落,心神不宁,我整宿整宿睡不着。”
中年男人还是皱眉,狐疑道:“真的假的?”
“保真。”徐嘉艺一边说,一边朝梁绮使了个颜色:“对吧,绮绮妹妹。”
梁绮赶紧道:“是的,是的。”
见那男人还在思考,徐嘉艺撒娇道:“求求您啦,您看您这么帅气,一定也貌如其人,很心善吧。”
中年人叹了口气,终于答应:“行,你们等会儿。”
“谢谢大哥!大哥您真是个绝世好人。”徐嘉艺一副狗腿子的样子,她抬手偷偷拍了下走神的陆赫,见陆赫望过来,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面前的门关上了几秒,又打开来,中年男人从门缝里递了张纸条出来:“事先说好,不管能不能找到你们妹妹,都不许再来烦我了。我不认识什么陈娉,这里也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别再来扰我清净。”
“好嘞好嘞。”徐嘉艺接过纸条,满口答应。
纸条刚一到手,中年男人就避之不及的关上了门。
虽然没在陆颜的旧家找到陆颜,好在也不是一无所获。但到底是没找到人,气氛还是有些压抑。
一行人下了楼,陆赫照着纸条上的号码拨了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忙音,就被接起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喂,哪位?”
“您好,我叫陆赫,想向您打听一个人。您还记得您之前有个叫做陈娉的租客吗?”
中年女人沉默了几秒,才道:“……记得。”
“那您知道陈娉现在的住址吗?或者手机号码也可以。”
电话那边再度沉默,那女人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又响起,语气有些犹疑:“你是陈娉什么人?”
“我是她……”陆赫顿了顿:“我是她儿子。”
“儿子?陈娉没有儿子啊?”那女人喃喃几声,恍然大悟道:“噢,你说你姓陆是吧,那我知道了……你爸爸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陆赫皱了眉,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的情绪。
那女人见他真的毫不知情,更犹豫了,开始含糊其辞。陆赫察觉这背后可能有隐情,便追问道:“您怎么认识我爸爸?您到底知道些什么?”
女人似乎在纠结,思考了一阵,她才缓缓道:“陈娉已经去世好久了……”
陆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声音不由得都有些颤抖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你爸爸把陈娉的女儿,也就是你妹妹陆颜接走后,没过多久陈娉就进了医院。她起初没有通知我,等我得到消息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人已经瘦的脱相,医生和我说,她是癌症晚期,治愈希望不大。”
“她在医院住了没几天,就不想治了,坚持要回家。不论我怎么劝,都没有用,还是出院了。在家里没过半年,人就……”
“陈娉一直租着我的房子,从陆颜出生起她就住在这儿,我们也算是朋友。虽然彼此不算知根知底,但也算是谈得来。她平时忙着赚钱养家,早出晚归,没有什么朋友,也就我和她聊两句。她去世后,我去收拾她的遗物,看见空荡荡的桌子上放着个电话簿,很旧了,纸都被磨的起毛,里面只有一个号码,是你爸爸的号码。”
“我打电话通知了你爸爸,他来办了陈娉的后事,把陈娉无数不多的遗物带走了。陈娉生前租住的房子,到现在我也没有再外租,也很少去,怕想起伤心事。”
那女人说到动情处,喉咙哽了一下,叹道:“她的命是真的苦啊,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女儿长大,就连生病了都不愿意和你爸爸说。本来不至于此的,她是个热爱生活的人,活得再苦也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如果她能把这事告诉你爸爸,我想她现在也许还活着。她这个人就是倔,就是倔啊……”
陆赫心里五味杂陈,但斯人已逝,他安慰道:“您别难过,陈娉阿姨一定也不想看到您伤心的。”
“你突然找陈娉,是有什么事吗?陆颜过得怎么样?你们相处的好吗?”那女人吸了下鼻子,把激动的情绪压了压:“她这个小丫头,性格和陈娉很像,有时候是太倔了些。不过她是个好孩子,很善良,就是有些自尊心太强了,也不太会说话,辛苦你多包容她。”
“她……”陆赫顿了一秒:“她很懂事,很乖。我们相处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