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刘天的马队离开了搜索范围,王平这才从藏身的树洞中爬了出来,刘天的判断真的没有错,他就是利用火焰切割刀小心的将树皮切割下来后,掏个树洞,将切割出来的木头切成了细长条,在往树林深处走的过程中丢在了树顶上,然后按着脚印往回走到树洞处,把自己藏进去再将树皮放在外面,做成了很简单的隐蔽洞穴,隐藏在里面。
简单整理以后,王平漫步往南方走去。这一次,等待着他的是无尽的可能。
第一卷:挣脱桎梏 第十章 绿心
阴云、积雪、狗
狗已经几天没有吃到东西了,瘦的肋骨清晰可见,身上的皮毛土黄土黄的,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狗不懂得什么叫死亡,只是在饥饿感的驱使下,它摇晃着干瘪的身躯,努力地左右嗅着,分辨着空气中可能出现的每一丝味道。或许是狗太饿了,完全忘记了现在是白天,也忘记了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雪地上。
“嗖!”狗只感觉脖子一凉,随即身子一松,软到在地上,连哀鸣声都没有发出来就投胎去了。
放下手中的弓箭,三儿这才感觉肚子里饿的火烧火燎,不管怎么样,这条野狗也够自己吃上三天的,如果省着点吃或许能撑过三天,至于三天以后该怎么办,三儿就不知道了,他只会数到三。
三儿站起身,先警惕的看看四周,面前空旷的雪原一直延伸到山那头,秋天遗留的野草杂乱的从雪地中冒了出来,却不密集,远处依稀有几棵歪树,至于更远的山上蒙着一层青灰色,阳光下看不太清楚。
土路本身并不是全由沙土铺成的,有些地方用一种青黑色的东西覆盖,三儿知道这种东西如果天热的话会变软,同时有一种很难闻的味道,镇子里的人说这种东西叫沥青,很多年前的人们用来铺路的,现在大部分被掩埋在雪地下面,三儿对这些东西不太明白,他只是觉得如果没有镇里人经常挂在嘴边的很多年前出现的那种叫“战争”的东西,或许自己就能去一个叫“学校”的地方变的聪明一些。
回头看看身后,远处零星有几座房子,三儿知道那是附近唯一有人气的地方,也是唯一能找到清水的镇子,一想到清水,三儿舔了舔嘴唇,或许用一半的肉换碗清水也不错的选择。总是喝那些带着酸味的雪水实在很让人难受,尤其是空腹的时候,喝点下去,肚子要难受半天。
一边胡思乱想,三儿一边小心翼翼地向野狗靠近,他对自己的射箭技术可没多少信心,万一这狗没死透,蹿上来咬几口,可够三儿受的。抽出铁片刀,三儿小心的捅了捅野狗,发现真的死透了,这才欢呼一声,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努力将狗捆起来。三儿虽然没学过什么知识,但是不傻,这么空旷的地方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野狗”?还是先找处安全的地方再吃吧。
或许是常年在旷野讨生活的缘故,三儿刚把狗捆好还没扛在肩膀上就感觉身后有动静,二话不说丢下野狗翻身趴在地上,小心地抬头张望,这才发现远处一个身影正沿着土路走来。
等三儿看清楚来的是一个人,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三儿也听说过有些地方饿急了连人都吃,但是眼前这个家伙看起来还没有那么饿,否则走起来不会那么稳当,所以自己应该不会有麻烦。
来人比三儿高了一头还多,看起来很壮实,一身破烂的黑衣服与一个黑色的头套把来人遮的十分严密,手里拿了捆柴火,身后背着个包裹。
三儿觉得来人没什么危险,就翻身坐到地上,把刚才一时激动弄散的绳子收拢起来,黑衣人走到三儿的身边停下脚步,轻声问道:“祝蘑菇丰收,这位朋友,前面的镇子里有没有说的上话的?”
三儿没抬头,右手却一直攥着那把铁片刀,随口回答:“老鼠满仓,有啊,你说的是李爷啊,你到镇子中央的酒吧里就能找到他。”
“谢谢”,黑衣人点点头,向镇子走去。
三儿如果现在抬头,就会发现那人走路很奇怪,每一步的大小都一样,似乎是量好的,只是,三儿实在是太饿了。
在永生城外的遭遇让王平更加小心的选择行进路线,这也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体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幸好冬天的寒冷天气让荒野上的跋涉变的简单许多,尤其是王平这样不需要生火,也不需要携带太多食品的特殊人物。
按照王平生活那个年代的城镇密集程度,应该不时的碰见一些文明遗迹或者别的什么,但是一路走来,除了公路外,能居住的遗迹真的很稀少,很多都早已坍塌或者有明显的战火摧残的痕迹,路途中也遇到过看起来相当于县城甚至是城市的遗迹,可惜王平一靠近那里,盖格计数器就开始报警,辐射量超过正常标准的报警声让他不敢冒险,毕竟自己的身体是否防辐射在辅助计算机里可没有明确说明。
回想苏醒过来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太值得惊讶的地方,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不是人吧?回想这些天,被人杀,杀过人,人杀人,似乎都见识过了,为什么没有那种紧张感呢?王平在行走中不断的在思索,似乎自己醒来后就不再是自己了,或者说自己更换了躯体后少了人味,更甚至说是重生?转世?
远方的小镇映入眼帘,搜索结果已经显示镇子里有二百四十一人,王平的思绪却被一天前的遭遇所吸引。
在荒野中跋涉遇到生命信号对王平来讲已经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一般他都会停下来等待该信号移动出他的搜索范围,或者根据情况选择适当的隐藏方式,但是一个生命信号在被他发现后保持原地不动超过半个小时就有些希奇了,王平考虑许久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不出意外,他所看见的仍然是片修罗场地,满场的尸体与鲜血,王平在一个翻到的简易马车里发现了一个还有口气的小男孩,大概十二岁左右,虽然马车蓬为他遮挡了大部分的冷风,但是零下的温度也让他奄奄一息了。
男孩的双手手被绑在了,下身赤裸,双腿上多处划伤,有些伤口深可见骨,显然是某人为了增加快感而做出来的,惨不忍睹。
听到声音,男孩睁开了眼睛,那双没有被成人污染过的眼睛是如此纯净,王平苏醒后多日来平淡的心境突然被怒火点燃!
他不顾辅助计算机不断的提示脑内分泌失调的警告,强忍怒火问道:“谁做的?”
老酒保悠然地坐在吧台后面,已经一上午没有客人上门,他到也乐得清闲,反正方圆几百里只有他这里能弄到新奇的玩意,也只有他才会摆弄这些新奇的东西,只要李爷在镇子上还能罩的住,老酒保就不会有什么麻烦,当然,如果李爷有一天罩不住了,他只需要第一时间投靠顶替李爷的人也一样能活下去。
老酒保其实并不算老,也就四十多岁,但是早年的走南闯北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沧桑的痕迹,再加上一次从污染区死里逃生的经历,使得老酒保看起来就象六十多岁的老人。
酒吧的角落里坐着的就是现任“镇长”李爷和他的两个手下,李爷三十多岁,看起来很精明,也很结实,毕竟在这里混智力与武力少一样都不成,对于镇子中的几百号人来讲,李爷就是镇子里的法律,李爷就是他们的保护伞。今天他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听说又有一批家伙被绿心的传说吸引过来,让李爷好好做了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