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而不攻,晋都之内,慕容成杰已是得以喘息,休养生息,等待一举伺机反击。
腹背受敌,定州之中陷入了苦热的持久战之中。风离澈与风离御的交兵,强强对峙,自是一时难分胜负。
蝉鸣一声接着一声喧闹着,仿佛落着暴雨般嘈杂,又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有留守军营的士兵用粘竿将那些蝉都粘走,以免吵闹到风离御。只是,如何可以不烦忧呢?战况不佳,军中难免人心惶惶。
风晋皇朝,永定二年七月十八,定州沦陷。
这日,烟落怔怔立于皇帐门口,炎夏的晚风有些闷闷的水汽,扑到她的面上有着润泽的清凉。夕阳如醉,不远处有夕颜花一朵一朵似纤巧纯白的蝴蝶,有含蓄温婉的形状,缓缓吐露令人忘忧的香气。只是,如何能忘忧呢?慕容成杰已是开始全线反击,丢了定州,又被慕容成杰自晋都反攻,他们还能退守何处呢?
晚霞之中,风离御迎战归来,夕阳的余光落在他的侧脸,似蒙上了一层浅红色的光晕,却与他此刻的神情格格不入。近了皇帐,他利落翻身下马,后面有医官旋即紧紧跟上。
烟落心中一紧,他该不会又是受伤了罢,她立即跟随着医官一同入了皇帐之中,只见风离御徐徐挽起薄薄的衣袖,还好手臂之上不过是较轻的擦伤而已,医官很快便替他上好了药,包扎好。
烟落挨着他身侧徐徐坐下,拉过他受伤的手臂,心疼反复瞧着,哑声道:“御,你怎的又受了伤?”见他满身是汗,她旋即起身替他打了一盆凉水,缓缓松开他的衣襟,替他仔细擦拭着。
风离御浅浅一笑,松了松头上金冠,令一袭如瀑长发肆意披散。顺势脱去早已是被汗水浸透的外衣,只着贴身里衫,接过烟落手中的帕子,拭了拭额头的汗水,柔声宽慰道:“烟儿,没事的,我有你的护身符,自是有天运相罩,无人能伤得了我。”
烟落疑惑抬眸,愣愣问道:“护身符?”
他扬一扬眉毛,自胸口的暗袋处取出一枚小小香囊,那是一枚极小的荷包坠子,铜板般大小,中间一块翠玉玉阙更是只有指瓣大小。
这枚荷包坠子,烟落自然认得,这是她绣给风离御的微型刺绣,想不到他竟是一直带在了身上。
风离御一手执着香囊,比一比心口的剑伤,笑然又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似山顶浅红的浮云,柔声道:“烟儿,我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你。上次心口那一剑,多亏有这枚香囊中间的玉阙挡住几分,是以如今我才能安然在你的面前。所以,烟儿,你要明白,这是我的护身符,你亦是我的定心丸。只有你在我的身边,才能令我安心。”
他的眼中有荡漾四溢的浓浓情意,令烟落心头狠狠一怔,一颗心“砰砰”直跳着,他该不会是察觉到她的异常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感性的话来?
屏住呼吸,不动声色,她仔细小心地看着他,半晌见他并无异样之状,方才放下心来。娇羞一笑,依依靠入他的怀中,他的肩膀坚实而稳固,她靠着他,听着他的心跳声沉沉入耳,只柔声道:“御,我爱你。”
他浑身一震,突然俯身捧起她的面庞,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几乎不可置信。他以为,她即便是爱着他的,以她滞纳的性子是断断不会说出口的,可如今……
他轻颤着问道:“烟儿,你方才说什么?”连声音都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暗哑。
烟落伸出如藕一臂,环住他纤长的脖颈,将他徐徐拉低,温热的唇并着绵绵的情意,轻轻吐出四孛,“御,我爱你。”旋即,她已是覆上他柔软的薄唇。有那么一瞬间,心念激荡,忽然觉得自己竟然是这样深深爱着他的。这样恍惚的一瞬间,所有的悲欢,辛酸,失落与不舍一起涌上她的心头。
第一次,她如此主动,逐渐加深了这个吻,生涩小巧的舌尖探入他的口中,感受着他唇齿间的炙烫。
风离御并未察觉她的反常,而他的理智早已是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彻底焚烧殆尽。反客为主,他已是深深摄入她的檀口之中,辗转反复,品尝着她口中的香茗,渐渐沉醉其中,再无法自拔。灼热的唇舌,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力道之深重,比以往更胜三分。
她的身子簌簌直抖,却是情动难以自持,只得跟随着他婉转承之。忽觉身子一轻,已是被他打横抱起,穿过了九转屏风,来至软榻之前。
只觉身子一松,人,已是被他置于一张温润如白玉的象牙细编席子之上。她的身子在单薄的罗裳之中不住的轻颤,全然不再镇定。
他俯身,动情望着她,“烟儿,让我好好看看你。”
话音未落,已是欺身而上,俊美无比的身躯,已然霞盖上她娇小的身子。俯身,复又覆上她的唇,只是不知缘何,她的唇竟是有着一丝冰凉之意。
为待及他细思,整个人已是被她热情激烈的回吻所席卷,她略显生涩的双手,已是解开他腰间的绳结,褪去他的里衫,抚上他光洁健壮的身躯,一路向下,拂过他身体每一处的轮廓,所到之处,似在他身上点燃了一丛又一丛的熊熊烈火。
起初,他圆睁的眸中满是不信,他的小女人,竟也有如此热情的一面,复,眸中已满是赤红的情欲与邪魅。低吼一声,再也无法自持,猛然占有她,却又以唇封住她的嘤嘤低喊。
沉沦,欢愉,原不过皆是世间最甜蜜的折磨,纠缠,快感,此刻如万千蚁虫般啃噬着他们残存的理智,引发出阵阵难舍难分的战栗。
夜幕徐徐降临,漫天缀着无数繁星,颗颗都如碎钻镶嵌,晶亮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