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先生!”
春花是听了门子通报,才领着严衍迎出来的。她狐疑地看看陈葛,又看看严衍:
“陈掌柜,怎么行这么大的礼啊?”
陈葛讪讪一笑:“我是……仰慕严先生为人。”
这位断妄司的祖宗怎么还在汴陵?
春花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严先生已受聘为我春花钱庄的大账房了。”
她难掩得意,“我听说,此前寻大当家也去严先生处递过拜帖。可是,严先生还是择了我这块良木呢。”
严衍淡淡一笑:“东家,莫要太张狂。”
春花下巴一扬:“我一向这么张狂。”
她拍拍他的肩,“严先生跟着我,慢慢就会习惯的。”
陈葛被她的显摆吓了一哆嗦。谁会相信断妄司的大天官会屈尊在一个钱庄当账房?。
他投向春花的目光几乎要带着怜悯了,长孙家怕是要出大事。
筵席既开,春花引着吴王妃入了主席,招呼蔺长思在左席坐了,自己坐在王妃右侧。
“春花,快说与我听听,今日有哪些闺秀到场啊?”
春花有些心虚地睇了蔺长思一眼,见他眉宇柔和,这才宽下心,安心将座中闺秀挨个介绍了一遍。
“右首第一位是赵家姑娘,据说做得一手好丹青;第二位是田家姑娘,家中做珠宝生意,有一位舅公在京城礼部任职;再后头一位是李家姑娘,自幼有过目不忘只能,三岁能诗,七岁能文,咱们春花酒楼影壁上那首诗就是她题的。还有,寻家的静宜妹妹,今日也来了呢。”
她凑近些,特地让蔺长思能听得仔细,“寻家妹妹在闺阁中调的一手好香,据说寻家香药局的大师傅还常常去向她请教。”
蔺长思失笑:“这些闺阁秘事,你都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我自有我的渠道啊。”
春花冲他挤挤眼。
这时席间忽然齐齐传来惊呼,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寻静宜摘下了冪离,露出了一张略显苍白的绝美玉容。她神情宁静淡泊,柳眉翘鼻,眸如秋水,仿若临湖西子,我见犹怜。
吴王妃感叹了一句:“寻家这丫头,几年不见,出落得如此美貌,难怪都说她是汴陵第一美人呢。”
春花目不转睛盯着寻静宜看了一会儿,笑道:“如此美人,世子爷不动心吗?须知红颜如花,有花堪折直需折……”
吴王妃道:“容貌倒是其次。我倒听说此女勤修女德,娴静文雅,颇有贞姜班昭之风。”
蔺长思原本淡淡含笑,听了此语,道:“只可惜,美人如花隔云端。”
吴王妃没有听出他话中他意,连连拍着春花的手:“快将那寻家丫头唤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寻静宜端了琉璃杯,款款来到席前,庄重地给王妃和世子行了礼。王妃便问她,平日在家中都做些什么打发时光。
她俏脸微红,轻声道:“小女在家,多是种花、制香、读书这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