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本决不会问是什么事。东山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
“对不起,那,回头见。”东山向岸本转过身去说道。这就足够了,只要岸本能意识到什么就满意了。只要看看这种时候岸本的反应,东山就觉得可以再次确认自己将岸本挖过来的决断有多么正确了。
不等电梯,东山直接从许久未走的楼梯拾级而上,回到了十九楼的董事楼层。穿过楼梯平台,在铺满厚厚地毯的幽长的走廊尽头,就是梅森&;#8226;图拉斯特银行远东区域主管的房间。董事、秘书们几乎都已经下班的董事楼层四下里悄无声息。打开房门,正要走到置于宽敞的房间中央那张超大型的写字台时,便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喂,来了吗?好快呀。”
东山的话音未落,岸本就进房间来了。
“我还想哪怕再快一分钟也好呢。何况我也有事想请教。”
岸本只稍微抬了抬手上厚厚的资料夹给他看。
“你这人仍旧是不会拖泥带水啊。”
虽然显得很吃惊,但作为东山来说却是最大的表扬。脑瓜灵活看出我的心思,好像准备了一些我没说也很想要的东西带来了。东山就连岸本的这个特长也高度赞赏。
“被唠叨什么了吗?是康和债权的事吗?”
“嗯,是这样的。”
东山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
“纽约的施瓦布&;#8226;德斯克说的吗?说信贷额度已满什么的吧?我这儿带来了一览表,照这个好好调整一下期限嘛,所以余额本身没什么大不了的呀。如果单看交易的次数,那数字是够吓人的,难怪他们会大吃一惊了。解释过好几回了,却还不明白呀。也让他们赚够啦。什么都不用干就有利可图,所以应该只有被感谢而没有被找碴儿的道理呀。”
岸本将资料里相关的数据指给东山看。
“哎呀,错了,说的不是我们的纽约。”
东山对岸本的造次微微露出苦笑。
“不是说总部那帮家伙?”
“是大藏省呀。”
“咦?为什么是大藏省说的来着?都买了像康和那样靠不住的带痼疾的债权啦。要说的不就是要我们协助处理不良债权吗。为什么大藏省要找这个碴儿?”岸本愤慨地厉声道。
“是让出示交易记录。”
“是我们做的有关康和银行的交易记录吗?到什么程度?”
“过去半年时间的,全部。”
“是口头介入吧,大藏省常用这一手。有什么内幕吗?”
“嗯。”东山只这么应了一声就又闭上了嘴。岸本对东山的话不放心了。实在不干脆,完全没了平时的爽快。当局突然要求提交某些特定的交易记录是什么意思呢?答案是明摆着的。就是同样有日本本土银行工作经验的东山,应该也是一目了然的常识。
总之,是当局要求这种交易得自律。有某些特别的背景或意图,只是不能理解当局这种公开传达的方式,那意图只有一个理由,不喜欢岸本他们再继续相同的交易。
“是什么呢,不许买康和的理由?”
东山看着直觉灵敏的岸本,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呢?总觉得不像平常的你。”岸本正想要这么说时,东山终于开了金口:
“不是说不许买,正好相反。”
“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