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嫌累嫌烦有怨言?
六人进场,不一会儿便又噼里啪啦的打成一团。
适时,一身飞鱼绣衣的方恪,喜滋滋的捧着一个雕塑着精美花纹的长条檀木匣子进门来,见了场中腾转挪移、从容不迫的杨戈,赞叹道:“大人的武功又精进了!”
一旁的谷统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檀木匣子,笑道:“李家孝敬的?”
方恪美滋滋的拍了拍匣子:“好宝贝!”
谷统想了想:“东西收了,牢里那几个需要松一松么?”
方恪侧过脸看了他一眼:“你说了算?”
谷统一拱手:“是兄弟多嘴了!”
方恪沉吟了几息,低声道:“都是自家兄弟,我有话就直说:银子的确是个好东西,但咱可不能忘了本分!”
谷统连忙回道:“咱没其他意思,就是瞅着牢里那几个快顶不住了,都饿了四天了,再不给点食儿,恐怕都要活活饿死了,这还没结案呢,要饿死了咱也不好办不是?”
他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到一阵霹雳般的气爆声陡然传来,他抬眼一看,慌忙矮下身。
“嘭。”
木棒如同有枪头那般,笔直的扎进了土墙里,棒身入墙半尺有余!
谷统看了一眼,心头直发毛。
“老谷,你这是上岁数了么?善心有点泛滥啊!”
场中再次击垮两个小组的杨戈,活动着脖颈,笑吟吟的冲谷统招手道:“来,我给你松松筋骨,身体累了,心头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念想了!”
看着自家百户那皮笑肉不笑的笑脸儿,谷统头皮发麻,一边磨磨蹭蹭的往前挪动着,一边向一旁的方恪递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儿。
方恪回了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捧着木匣子躬身道:“大人,卑职有要事禀报!”
谷统心头猛地松了一口气,感激的回了方恪一个眼神:‘好兄弟,回头哥哥请你喝酒!’
杨戈当然注意到二人的眼色,但他权当没看到,一招手道:“里边说!”
他抓起自己的短打,转身大步往正堂内行去。
方恪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场边等候的诸多小旗官和力士见状,忍不住埋怨道:“老谷,你吃多了撑的操这份儿心干嘛?”
“就是啊,你老谷不想进步,咱们弟兄还想进步呢!”
“你要是落到那些丧良心的狗大户手里,他们会管你饿不饿死?”
谷统大叫冤枉:“我这不是见方总旗收了人家孝敬,顺嘴一问么?”
“都是一个山头儿上的狐狸,你跟弟兄们吹什么狐仙!”
“就是,谁不知道谁啊,你敢说你没收那几家的孝敬?”
“装犊子,揍他个小舅子……”
一旁膀大腰圆的壮汉摩拳擦掌的围向谷统。
阴影徐徐笼罩谷统,他只觉得弱小、无助,还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