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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快醒醒,把门打开…快醒醒…到交房的时间了!”
“妈的,吵死了。”
郑国浩选择了一家极为普通的旅店,既然时刻处在被监视的状态,出于安全考虑这种仅供情人偷欢的小店反到成了唯一能够放心睡一觉的地方。他嘟囔着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仅睡了四个小时。他愤怒的下了床,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猛地拉开了门
大门牙掉了一半的家伙显然被吓了一跳,但职业的本能令他在极短的时间里挺起了腰大声道:
“喂,到时间了,交房吧。”
“交房?我可是付了一天的房费!”
残牙怪异的笑道:
“一看你就是个外行,我们做这行生意的,只论夜,不算白天!”
岂有此理!
郑国浩一细想,也对。到这种地方来的大都是半路夫妻,自然是论夜,不算白天了。他懊恼的摸了摸胡子,明知道对方是狡辩,但是想来想去,也拿不出相样的理由来。
“嘿嘿嘿嘿…你要是想继续睡也行…”
残牙捻了捻手指,示意郑国浩掏钱。郑国浩转过身,拾起昨夜扔到地上的上衣,摸出票子塞给了残牙。残牙好像知道对方不会继续坚持似的,极为得意的转身而去,但是没走出五步,又转过了身子道:
“你也别闲冤枉,最近生意开始有了一些起色,怎么也得把前几个月的损失找回来…算了,看你板着脸的样子真是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喏,这是今天早上的报纸,算是给你的小小补偿吧。”
郑国浩接过报纸,用力将门关上,楼道里不时传来残牙的自语声:
“这个年头真是怪啊,头一次见到一个男人单独跑来开房睡觉的…嘿嘿嘿嘿,这回老板娘应该认输喽,我说这小子是为了躲老婆跑这来想找清静的,嘿嘿嘿嘿……让我猜着了。怪事,真是少有的怪事,大韩民国的男人几时怕起老婆来了?嘿嘿嘿嘿…”
郑国浩将报纸扔进废纸篓里,倒头接着睡,刚躺下没五分钟,电话响了:
“长官,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您。”
“快说。”
“您的岳父去逝了―――死亡原因―――呃,长官在电话里谈不方便,能否请您来一趟?”
郑国浩知道如果一个人已经抱了必死的信念,那么旁人如何劝解都是没用的。李镇西是个极其固执的人,对于死亡早已看淡―――只是,只是令郑国浩没有想到的是:他会这么快就选择了死。
“你们是怎么搞的―――昨天晚上不是让你们派人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的吗?一群饭筒!”
“长官,李长官不让我们进室内―――您是知道的,他的脾气―――”对方颇为委曲的说道。
“行了,我会赶过去办理后事的。”
“出殡的时间已经定为上午十时,希望您准时到。”
“妈的,我是他唯一的亲人,没有我的同意,谁擅自做的主张?”
“是―――海军部特情局局长安虎山将军。”
“――――”
郑国浩关闭了电话。李镇西的死是非正常死亡,虽然郑国浩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式解决自己的生命,但从目前某些高层想极力尽早结束此事来看,他的死必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隐情。
他穿上衣服,用水润湿了一下头发,急冲冲地若是要开了车门,一把将车座上原来用于包玉猫项链坠的纸盒扔出窗外。
“年青人怎么能随便乱扔纸呢。”
一位老人站在车旁用手中的拐杖不停地点地上的纸盒。
“噢,真是对不起,我这就捡起来。”
郑国浩知道和这些老人顶嘴是绝对没好事的,他的脸上漾着笑,关闭发动机,俯身将它拾起―――
猛然间,他愣住了。
在阳光的反射下,纸盒上有一行细密排列的字。他迅速地将纸盒握在手后,钻进了车内。
字很小,不仔细看会以为是商品的说明书。字迹是黑颜色的,和它的底面完美的搭配在了一起。郑国浩将纸盒凑到鼻前仔细端祥,除了能看出是手写的以外,竟然辨认不出字形来。他将纸盒反复查验,直到没有发现其它异状后,小心地将那有字迹的一角撕了下来。汽车发动,淡淡地烟气消散于寒冷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