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凭他一己之力,真的能逃出去吗?卫纾那小子到底去哪了,怎就不见回来?
杨灿心急,忍不住抱怨了一声,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小茅屋上。伏暨的表现则与他大相径庭,见到幼时居住过的地方,激动万分,拉着杨灿一路跑进屋子,屋内的景象顿时让杨灿大吃一惊,这地方显然是被人施了法术,从外面看是个矮小破败的小屋,谁知里面竟藏着一整个宫殿。
两排兽形石柱一路延申至宫殿尽头,四周墙壁上绘着巨幅彩画,画上则附着一层薄薄的水汽,越是想要把这些壁画看清楚的,水汽凝得越厚,把一切都遮得严严实实。
伏暨一直拉着杨灿的手马不停蹄地往前走,直到尽头一座高台前,高台上空空如也,只有一面一人多高的铜镜,如同一扇小门,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伏暨在镜前驻足,抬头朝上望,眼里满是怀念。
“自打我下了山,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已经多少年了,完全不记得了。”
杨灿也跟着打量起那面铜镜来,镜子表面泛着一层浅纹,自下而上静静流淌着,他整个身形显在波纹里,看着好不真切,如同镜花水月一般。
“这是哪里?”
伏暨回答道。
“这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的墓。妖一般都会把出生地选做自己的墓地,这里既是,也是终点,预示着我们自哪里来,就要回到哪里去。”
他伸手在镜面上点了一下,水波纹跟着晃动起来,波纹下又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她莲步轻移,款款而来,似要从镜中走出来一般。
“我的母亲虽是妖王的女儿,却半点妖力没有,是家族里最低一等的存在,就连下人们都要欺负她。而我的父亲则来自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妖家族,虽实力超群,但弱小的家族无法为他争取更多的机会。为了往上爬,父亲娶了母亲,不情不愿,只为攀上妖王的亲。最终他如愿以偿了,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又好像什么也没得到。”
伏暨脸上露出一个坏笑。
“心中所想就摆在自己面前,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伸手去取,眼看着被他人一点点拿走,吞噬殆尽,那种感觉你能体会吗?他即便骂得再狠,也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伏暨牵起杨灿一只手,轻巧地跨进铜镜,二人瞬间进到了一个昏暗的山洞中,山壁上插着几颗夜明珠,微弱的光照亮了洞中各式家具,软榻,衣柜,梳妆台,该有的一样不缺,虽是旧物,但看着各个都是精品。杨灿不由暗自感叹,原来这里才是主人的地方。
“这便是你的出身地?”
伏暨点点头。
“这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母亲的牢笼,自打我出生以后,她便被囚禁于此,到死都没能走出去。”
杨灿心生好奇。
“既是你母亲的牢笼,你必定憎恶此处,为何还要将它选作为自己的墓穴?”
伏暨回头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