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还会有谁可能是泄密的人呢?知道搞窃听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有就是他的妻子宁佩云,和刑警队长王庭臣。假如他要怀疑这两个人的话,那么,他就连一件事也干不成了。不,这两个人也是不可能的。
童振远慢慢地站起来,依次看着库伯、乔治和鲍厄斯。他严肃地说:“库伯先生,这次泄密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我会把它当作头等大事来看待的。我要说的是,泄密可能还有其它渠道。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我迟早总会把它找出来的。我说到做到。”他停了一下又说:“中午之前,我再和你们联系。今天的碰头会到此结束。我告辞了。”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小客厅。
小客厅里又沉默了一会儿。乔治&;#8226;伯拉尼根打破了平静说:“库伯先生,你是否太急躁了一点。”
“不!”库伯先生转向他大声说:“这不算急躁。早把话说透,总比我们一事无成强。我从来就不信任这些黄种人,他们根本就不讲信义。十几年前我倒霉的事,就是一个黄种人告的密。”库伯先生瞪着眼睛大声说。
“得了,得了,库伯,”乔治急忙打断他,“那是个泰国人。这个故事你已经对我们讲过许多遍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缓和一点,毕竟我们还要依靠他们把这个案子办完。你说呢,威利?”
威廉&;#8226;鲍厄斯晃着手里的酒杯,噘了一下嘴说:“我不知道,说实话,能不能把这个案子办完我一点把握也没有。咱们只能走着瞧吧。”
《黑域》第四章(17)
上午 8点55分
办公室里很安静。偶尔有一两个警察探头进来,立刻感觉到屋里的紧张气氛,急忙悄悄地走了。
王庭臣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他的脸色反映出他的心情,他终于扔下笔说:“你昨天去北郊监狱了?”
沙传泰立刻放松了绷紧的神经,他说:“是的。”
“你为什么要干那种事?”
“什么事?”
“你他妈的装什么傻!”王庭臣吼了起来,“你自己做的事你不知道!”
“我审了一个犯人。”
“你怎么审的?”他大声问。
“我打了她。”
“为什么!”
“她不老实。”
王庭臣一拍桌子,“那你他妈的就拧断她的胳膊,啊!她现在体内大出血,到现在还在抢救,你知道不知道!”
沙传泰怔怔地看着他,他确实为此感到遗憾。但他为压力所迫,不得不这样做。说到底,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那个女人实在太顽固了。为这件事大发雷霆实在不值得。作为一个警察,王庭臣应该理解这一点,他应该知道监狱里的情况。
他问:“是麻狼汇报的吗?”
王庭臣瞪着他,没有说话。
他接着说:“假如我不把这个女人打成骨折,麻狼也就不会汇报了,是吗?”
“你什么意思?”
“因为他就是一个畜牲!”
“你不要管别人的事。麻狼已经被停职了,另外还有二三个人,也停职了。”
沙传泰抬起头有些吃惊地看着。
“这些人算是完了。”王庭臣接着说:“做警察的,又是看守,利用职权,逼奸女犯人,他们这辈子就算是交代了。我现在不和你讲麻狼的事,我是在讲你的事。你为什么要打犯人?”
王庭臣的眼睛里因为暴怒而闪着可怕的凶光,手指用力指着沙传泰。他确实生气了,沙传泰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他心烦意乱。他觉得自己正在某个边缘上徘徊着。这个边缘的两边有着天地之别。问题是,他不知道哪边是天,哪边是地。他下不了决心跨向哪一边。他低声说:
“这么干的人多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王庭臣更加愤怒了,脸色也更加阴沉,他瞪着眼睛说:“你以为你他妈的是什么人!可以为所欲为!你他妈的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啊!不错,有些人本身就是个恶棍,以为穿上警服就可以趾高气扬,横行天下了。这种人有,他们就象老鼠屎一样败坏我们大家的名声。可是你不应该是这种人呀,你不应该做这种事呀,用那么残酷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女犯人,我都替你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