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上了外面的汽车,坐在方向盘后面。黄立德已坐在他的身旁,有些惶恐地看着前面。他发动汽车,向码头那边驶去。
几分钟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磁带,插进录音机里。那里面传来沙沙的响声,接着是一个严肃的声音问:“喂,你有什么事?”又问:“你是谁?请说话。”不一会儿,传来一个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声音。录音放完后,赵建关了录音机,看了黄立德一眼,问:“是你吗?”
黄立德早已被恐惧攫住,呆呆地点点头。几乎是同时,一条尼龙绳从后面套在他的脖子上,骤然勒紧。黄立德的全身向上挺起,两眼暴出来,几分钟之后就不动了。
汽车拐了一个弯,向码头深处驶去。
凌晨 5点40分
余叶玲神情沮丧,斜靠在沙发上,双手怕冷似的揪紧自己的领口,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她的声音象游丝一样软弱:
“他是我的丈夫呀。”
希姑从窗前转回身,低沉而严厉地说:“你已经够大意的了,不要再提什么他是你的丈夫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她在余叶玲脸上看了一会儿,给她倒了一杯烈性酒,递到她的手里。她拍拍她的肩,“明天,叫蓝伯帮你把离婚手续办了。”
余叶玲仰脖把酒倒进嘴里,哈了一声,“我跟谁离婚,跟鬼离吗?”
希姑瞪她一眼,“别说傻话了!”
电话铃响了,她伸手拿起电话听了一下,“哦,是老罗呀,有什么事吗?”
罗汉山显然对自己要说的话没有什么把握,他说话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啊,是这样,我刚刚听到一点消息,我听说海爷的船出了一点事,是吗?”
“是,货全丢了。”
“天,”他在电话那边呻吟一声,“实在是太糟了。”
“确实太糟糕了。”她平静地说。
“希姑,”罗汉山犹犹豫豫地说,“也许你能够理解,我的处境挺尴尬的。我打这个电话总有点讨债之嫌,其实我一点这个意思也没有,我只是想问一下情况。”
“我知道。”她淡淡地说。
“我说,那个还款期……也许,也许短了一点。我想,长一点也没什么。你的信誉一向是最好的……”
“不,不必了。”
“可是,我不明白,那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老罗,我可以按时付清。”
“那,那就太好了。另外,我也不想瞒你,我手头上总是有几百万港币的,所以……”
“我知道你的账上有多少钱。”
“老天,”那边又是一声长叹,“什么也瞒不过你。所以我想后加的那笔款的利息,也许高了一点,我愿意把它拉齐。”
“不必了,这是生意。不必改了。”
罗汉山越发显得不安起来,“希姑,我完全是好心,请你理解我的意思。”
“我理解,我很感激。但是,还是让一切照旧吧。我们会按时清偿的,请你放心好了。”
“不,不,我完全放心。”
“那就好。顺便说一句,冯振德出了一点意外,他已经死了,我想你可能也知道了。”
“是,知道了。”他低沉地说。
“所以,他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希姑,”罗汉山几乎是在乞求了。希姑能在电话里感觉到他的紧张和不安,也许额头上正在出汗。“我说希姑,我是有点唯利是图。不过我们相处的一直不错,我这个小买卖,今后还是要靠你多照顾的。我们以后肯定还会有很多生意要做的,您说是不是?”
“我想是这样。好了老罗,请不必担心,我会注意的。那么,咱们改天再聊好吗?”
“好的,好的。再见。”
希姑放下电话回头对余叶玲说:“罗汉山到底回过味来了。”
余叶玲挖苦说:“没人能逃出你的手掌心。我也应该早知道这一点才好。”
希姑凝神盯了她一眼,“你确实应该收敛一点了。”余叶玲急忙把脸转到一边去。希姑在她身边坐下来,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复印件,烧残的短信就象一幅藏宝的地图。“这个给你。”
余叶玲接过残信,“这是什么?”
“那个打死冯振德的警察留下的短信,这上面的地址,就是冯振德藏黄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