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溪镇来来往往就那么些人,吴大婶记性也不差,沈秀那日的打扮那么特别,她怎么可能忘记呢?
吴大婶一抬眼就看见了沈秀,哪怕她低着脑袋,她也能一眼认出她来。今日本是傅家少爷的大喜日子,傅家就那么几口人,这姑娘肯定就是新娘子。
沈秀觉察吴大婶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她只有硬着头皮看向她,对着她比了个&ldo;嘘&rdo;的动作。
吴大婶会心一笑,点了下头。放心,谁都年少轻狂过,她也理解这陈姑娘的小心思。只是,她明明说了那么多傅少爷的不好,陈姑娘还是遵从婚约嫁过来了,想必是没拗过爹爹那关。
可惜啊。
吴大婶一想到傅冬青那个空有皮囊的赌鬼,坑了姐姐就算了,只怕还要再坑一个陈姑娘。这如花似玉的两个姑娘家,就被这烂少爷给霍霍了,吴大婶心中忽然来了气,把面团狠狠地翻身一砸,猛烈地揉搓起来。
南北米铺的幌子迎风招展,今日来买米的客人不少,铺前很是热闹。本来今日应当是东家有喜,闭门歇上一日,可亏空的银钱不少,今日这门绝对关不得。哪怕只赚个一二两,也总比一文没有好。
&ldo;大小姐。&rdo;阿庆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ldo;今日生意不错,往后推一个时辰再打烊。&rdo;傅春锦吩咐阿庆后,简单地给诸人介绍身边的沈秀,&ldo;以后你们都唤她陈姑娘。&rdo;
阿庆点头,&ldo;陈姑娘。&rdo;仔细瞧瞧这姑娘的五官,实在是生得娇艳,他不禁愣神了一下。
傅春锦不悦地清咳一声,&ldo;去忙吧。&rdo;说完,便领着沈秀走入了内院帐房。
帐房并不大,邻窗放了一张书案,两把椅子,屏风之后放着一张坐榻。平日傅春锦不回家,基本就在坐榻上休息。
她径直走到书案边,示意沈秀去坐榻上休息,&ldo;我要开始看账本了,喜丫,你先去坐榻上歇会儿,若是怕冷,那边木柜子里面还有被子。&rdo;
沈秀摇头,&ldo;不妨事的,我坐这里便好。&rdo;说话间,匆匆地扫了一眼帐房。
原来,傅春锦晚上不回来,就住在这儿。外间不时响起长工们干活的声响,她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人在这屋里,未免可怕了点。想到这里,沈秀下意识地往门锁的方向瞄了一眼,只见门上竟有三把大铜锁。
别看她在外多么坚强,其实她也是怕的。
沈秀忽然有些心疼,她坐到了椅子上,动手帮傅春锦磨起墨来。
&ldo;那边有些游记,若是闷了,可以拿来看。&rdo;傅春锦莞尔提醒她。
沈秀眨了眨眼,&ldo;我……我不识几个字……&rdo;
傅春锦眸露惑色,可很快便淡去了。也是,陈捕快顾着公门之事,哪有空顾及女儿的学问?村子中的姑娘们大多都是不识字的。
&ldo;我看完账,教你认几个字。&rdo;傅春锦的声音依旧温柔。
沈秀高兴点头。
青山寨里面有个秀才,兄长也曾让秀才教她识字,可那秀才教得太过无趣,沈秀捏着木枝画了几下,便不了了之了。
若是傅春锦教她,她的声音这般温柔,她一定好好学!
沈秀起了年念,便满是期待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