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过去,张越在和程栀的相处中仍然无所长进迟钝、笨拙,手臂的力量箍得童童生疼。
童童喊:叔叔!
张越才大梦惊醒。
程栀也松一口气。
虽然知道大概率不是他的小孩,但,万一呢?
没有确认前,脸上浅淡的笑都是强装出来的。
张越差点脱口而出栀栀,嗓子以酸涩来抵抗发声。他没有再这样喊她的权利。
于是沉默。
没有回答,程栀再次一笑。
垂眼,转身,站在电梯最前面,注视冰凉铁色的门缓缓合上。
也许,来参加婚礼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有点后悔。
重新变得安静的时候,张越才醒悟自己刚才可以说些什么。怎么就开不了口呢?大大方方地回应一句也好,什么都不说,是不是显得小肚鸡肠?
还是这么差劲,张越。
他懊恼地盯着她的后背,看见她露出来的一段脖颈。
剪短发了啊。
想起从前自己也常抚摸过这些细软的发丝,心里苦得要发疯,偏偏面上想让她看见自己已经成熟、成长,和从前不一样了。
你回头看看,程栀。
他目露委屈。
一楼到八楼,时间漫长。
电梯在三楼停下,涌进来一群吵闹的客人。
他们不知电梯里的僵硬,用喧闹声冲散了它。一个阿姨正激动地同旁人聊天,手差点挥到程栀,程栀被迫往后一退。
两人距离更近了。
鼎沸的人声里,张越一动不动,她身上的味道却自带导航窜进他鼻腔。
那是别人都闻不到的,只有张越最熟悉的味道。
因为他曾埋首沉浸在这样的味道里。
除了遇见时程栀的一声招呼,之后两人再无交谈,程栀先他一步走出电梯。
张越跟在后头,不敢太近。
却发现他们坐在同一桌。
程栀看见张越被服务员引着过来也是一愣,没说话。全场她认识的只有一对新人和张越,反正坐哪都是一个人。
这桌除了她,还有个带着个小女孩的女人。小女孩穿公主裙,和穿西装的童童一起做金童玉女。
张越想和程栀坐一块,又不敢太明显,于是把童童的儿童椅安排在他们之间。边上女人见了,不知内情,弯腰跟程栀商量:不好意思,能不能和你换个位置,茜茜想和童童坐一块,待会儿他们好一起上台。
程栀看着那个叫茜茜的小女孩,朝她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