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黛轻妆,泪眼愁愁,欲诉相思,尘缘尽失。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情真情痴,谁知谁知。
为见他,我上了淡妆,扫去这三天的颓靡,我像剥了一层皮。
“大师请进,冬冬就在里面。”我听到小凤的声音。
他来了。
伫候时,上的妆被泪水冲刷,我偷偷抹掉,一边涂口红一边看着镜子中的他。
稳步入内,站定后,合十为礼。俊目低垂,面色从容,薄唇紧闭,并不言一语。
我放下口红,一只手擦掉嘴角多余的艳红,同时缓慢地起身,似伤似怅地转过来。
“为什么不抬头看着我?”我很少说话这么傲慢,我也不知道,莫名地带着恨意,对他虽然恨不起来,却又浮现怨愤。好像是因为荣少的一句话,他说,他给我机会让我心里的人带我走,这分明是个无解的题。
浓密细长的睫毛眨得很犹豫,但还是撑起眼皮,所以我被他看在眼里,在他眼里像个怪物,笑得极其难看。
眸光莫测,潜入深寒,内敛沉静,无情无欲。
“在戒尘眼里,我好看吗?”放下手,我往前,红唇微启,齿间妖娆。
“阿弥陀佛。”戒尘避开我的直视,望着其他地方,认真地说,“这个问题,施主不应该问贫僧。”
“一切皆为虚幻,这不是你的口头禅吗?”我转而踱步,绕到戒尘身后,悠悠说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回身,凝望他的背,我泪如水柱,奋力一跃,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了戒尘。
冲击太大,又太突然,戒尘身子明显僵硬,但还好并没有挣脱我的拥抱。我抱着,万籁无声,抱着他,如梦虚无。
恐怕吓着他,他忘了推开我,反而任由我这样抱着。我缩紧双臂,手掌在他腰间摩擦,缓缓地向上移动,像是一条活着的蔓藤,爬上他的双臂,随后我稍作停顿,我心慌,我意乱,我不知道还剩下多少胆量。
“你懂情爱吗?不懂。”我自问自答,指尖触碰戒尘的佛珠,于是我小心翼翼地缠绕,将他的佛珠缠在自己手中,然后两只小手用力地抓住他宽大的手背。
“冬冬施主,请你,请你放开贫僧。”沉吟片刻,他定神请求。
“佛主也说了,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还是缘。”我继续缠绕,哽咽责怪,“为什么你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不懂……”
“阿弥陀佛,贫僧不想伤到施主。”他不敢动,哪怕是微薄的力量也不敢使出。
“戒尘,我出家好不好,跟你一起修行,你收我做女弟子,我们一起修行。”
“冬冬施主,你六根未净,最好不要做傻事,何况你嫁给荣少,一定比出家适合你,出家人的生活太清贫,你这么柔弱,实在是不适合。”
我心里一沉,本能地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忿忿地问:“也就是说,你也觉得我应该嫁给荣少?你早就知道我被他们囚禁起来,是不是?”
“贫僧不问红尘事,所以……”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是不是。”
戒尘冷静回道:“是。”
含悲忍泪,心如刀割。对于情爱,我太了解,自作多情本该有此下场,不觉得意外,不觉得不妥。我原本以为,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