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瓒夸起人来,自己也开?心,他一口气吃掉一整碗面,又吃掉江白榆做的三?明治,还喝了一杯热牛奶,最?后把肚子撑得圆圆,满足地瘫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空白片刻,才突然想起来一茬。
陆瓒垂死病中惊坐起:
“江白榆,你不发烧了吧?”
“嗯。”
陆瓒仔细看看他,发现这?人脸色比昨天?好了不止一点,虽然声音依旧有点哑还带着?鼻音,但应该是没好透的感冒留下的,没什么其他问题。
“太?好了,但你还是多休息,记住啊,以后生病别再?一个人硬扛了,去医院看医生,不想去了你找渲姐,或者找我,都行,我们都很乐意照顾你的。”
陆瓒絮絮叨叨地嘱咐他,看他开?始收拾碗筷,又赶紧把活儿抢了过来:
“你坐着?去吧,我来洗,你今天?几点起的?困不困,困就再?睡会儿,我一会儿也走了,要?你又烧起来或者哪儿难受再?找我。”
陆瓒生疏地摆弄着?碗筷,差点没拿稳把它们摔到地上。
他假装没看见江白榆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还略带点复杂的眼神,自己安全把碗筷护送到水池边。
“放下,我来。”
见他这?样子,江白榆走到他身边想接手,但陆瓒不乐意,直接伸直胳膊把他推开?:
“我来你家蹭顿早饭,没有让病号又做饭又洗碗的道理,你坐着?去,不然我跟你急。”
陆瓒威胁着?,然后开?始享受他人生第一次纯手工洗碗的宝贵经历。
他用洗碗布慢腾腾地擦着?锅碗,做这?些的时候,突然觉得屋里好像太?安静了,刚准备和江白榆聊点什么,但在他开?口之前?,先有另一道声音响在屋内。
“咔哒——”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传来,而后,门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叫唤。
陆瓒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这?就和开?门进来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那?男人看着?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头发有些长,下巴上留着?泛青的胡茬,身上穿着?件有点旧的夹克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看着?气质十分沧桑,但莫名带着?点文艺的颓废范。
和他对上视线的时候,陆瓒还愣了一下。
他记得,昨天?自己刚来江白榆家里时,看见木架上江白榆妈妈的照片,还想江白榆长得和他妈妈一点都不像。现在他知道了,原来江白榆长得像爸爸。
这?父子俩往这?一站,得有个七八分像,就是江白榆要?更冷,轮廓和五官也更精致一点。
一屋子三?个人,互相望着?,谁也没有先说话。
陆瓒看看江渐文,又看看江白榆,他站在这?僵硬到仿佛被按了暂停键的气氛里,突然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
于是他甩甩手上的水,冲江渐文浅浅鞠了个躬,主动?介绍道:
“叔叔您好,我叫陆瓒,是江白榆的同桌。抱歉在您不知道的情况下贸然来您家里,打扰您了,我一会儿就走。”
“……”江渐文的视线在陆瓒和江白榆身上转转,应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