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淮的两个助理将两个大行李箱从车上卸下,来到二?人跟前,邵淮将黑色毛呢大?衣脱下,披在连煋肩上,下巴微抬指向两个行李箱。
“时间急,现金不好取,只取到了三百多万美金和二十根金条,你和姜杳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转账。如果一定要现金和金条的话,让她再给我们点时间准备吧。”
连煋脱下邵淮刚给她披上的外套,塞他怀里?,“这里?冷,你穿上,别冻感冒了。”
她拉过其中一个行李的拉杆箱,往前推几下感受重量,又道:“不着急,只要你能?带钱来就好,见不到钱,他们肯定不信任我。”
连煋放倒行李箱,想要打开,邵淮转动箱沿的密码锁,拉开拉链。连煋鬼鬼祟祟,生怕有人来抢,也?不敢大?咧咧开箱,只是开了条缝,眼?睛贴上去看?。
“这里?一共多少钱?”
“三百二?十?万美金,二?十?根五百克的足金金条。”邵淮伸手帮她整理歪斜的毛线帽。
连煋在心里?估摸,三百五十?万美金,二?十?根五百克的足金金条,折合下来,差不多就是七千多万人民币,她至少得给姜杳两个亿,还差一半多呢。
邵淮看?出她的愁虑,隔着帽子摸她后脑勺,“两个亿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下子拿不出这么现金和金条,你和姜杳商量一下,咱们给她转账吧。”
姜杳手底下的水手结工资都要现金,姜杳干这行的,来回奔波各个地方,手下员工来自不同地区,身份来回变化,银行卡容易被冻结,员工们结账几乎只要美金。
连煋贴缝看?了行李箱里?的七青八黄,拉链重新拉上,行李箱立起来,牵住邵淮的手,“我们先去船上,把钱给了姜杳,然后回家!”
邵淮微惊怃然,将信将疑,连煋是个喜欢在外东游西荡的人,要哄她回家,比登天还难,不敢相信,这次她居然自己说要回家。
连煋牵住他的手,在呼啸风声中急奔,她先跳上船,站在甲板上,朝邵淮张开手,“来,快跳下来。”
邵淮长腿一迈,也?站到甲板上,两个下属顺着旁边的搭桥,拉着两个行李箱也?上了船。
甲板上一圈水手盯着连煋看?,沉郁粗糙的面庞深刻镌刻着饱经风霜,连煋抬头挺胸,大?步在途,硬气起来了,她有钱了,可以给他们结工资了,不用心惊胆战他们会把她扔海里?。
连煋让邵淮和两个手下跟在她身后,一块儿去找姜杳。
姜杳、阿瞒、船长正在内舱的小会议室,商量着要不要接新的打捞单子,门没锁,连煋直接顺着微敞的门闯进去,“姜杳,我借到钱了,邵淮带钱来了!”
姜杳放下手中的打捞协议,偏过头看?她。
连煋三步并两步跑进来,重复道:“我借到钱了,邵淮带钱来了。”
姜杳从她身后望去,邵淮英挺的身躯竖立在门口,他站得很?直,目光微探屋内的情况,并没有进来的意思。
连煋又转身,把邵淮拉进来,有点儿丑女婿见丈母娘的羞俏,介绍道;“姜杳,这是邵淮,我男朋友。”
“嗯。”姜杳只是快速略过邵淮的脸,视线未作停留,她更在乎的是,邵淮是否真的带钱来了。
两个拉着行李箱的手下也?进来了,连煋反锁好门,打开了两个行李箱,崭新美金和金条熠熠生辉,照亮了她的脸,她扭头看?姜杳,“三百五十?万美金和二?十?根金条,你先拿着,剩下的给你转账可以吗?”
姜杳蹲在她身侧,翻了翻箱子里?的美金,又叫阿瞒把验钞机拿过来。
点了一个多小时,把所有的钱点完,她又给了连煋一个账号,让连煋把剩下的钱打进账户,凑够两个亿。
阿瞒不太放心,小声对姜杳嘀咕,“还是别掉以轻心,万一打了钱,他们又把我们的账户给冻结呢。”
连煋耳朵尖,听到了,转头道:“你还信不过我啊,我是那种?人吗?”
“你什么名声,你自己不知道啊。”阿瞒如实回道。
连煋:“你这人怎么说话,你老板都没说什么,你别指手画脚的。”
见两人要吵起来,姜杳看?向阿瞒,眼?风锐利,无声地制止他。
邵淮打电话让人给姜杳打款,钱到账了,就准备带连煋离开。
连煋这次给了姜杳两个亿,其中三百二?十?万美金是现金,还有二?十?根金条,姜杳先用现金给水手们结账,才稍微平复了大?伙儿的怨气,众人这才勉强同意让连煋离开。
不过,依旧有人不满,两个亿是不少,但?和远鹰号上那六十?吨的黄金相比,远远不值一提,倘若连煋离开了,又玩失踪两三年?那套,远鹰号能?够找到的希望更是渺茫。
连煋给姜杳的约定是,三个月后,她一定会把远鹰号带回来,如果做不到,任由?他们处置。
一老水手皮笑肉不笑,“你这人说谎成性,万一走了就不回来,像以前一样?,我们怎么找到你?你既然想起来了,就该直接把远鹰号的信息告诉我们,而?不是藏着掖着。”
连煋故意装糊涂,“我只是想起来一点点,具体情况还都云里?雾里?的,等我回去看?看?医生,吃点药调理一下才能?恢复。”
姜杳冷漠在一旁听连煋和水手们掰扯,最后道:“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