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知耽的父亲和裴荷有一腿,这是沉知耽很小就知道的事。
聪明绝顶、天资过人、绝世天才,放在沉知耽身上一点都不为过,幼时的他甚至上了当地的新闻,被誉为神童。
他的家庭同样令人羡慕,父亲是有为的企业家,母亲是贤妻良母的典范,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周围的人都对沉知耽说:“你可幸福呀。”“你爸妈不愧为模范夫妻。”“你居然这么聪明。”
阿谀奉承之词沉知耽在极小的时候都听厌了,所以总是以一副看破红尘、故作沉稳的姿态出现在大人的面前。
“行了,客套话就别废口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勾引我爸。”“想借由我这里得到我爸的资源,你想的很美。”
沉知耽自负通晓人间百感,锐气毕露,嘴巴得理不饶人,让想奉承他家的人都下不来台。
他可不怕什么小人背刺,认为自己有着最美满的家庭,家境优越,父疼母爱,直到——
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他父亲沉严的床上。
“爸爸,你在做什么?”
见两个人紧紧纠缠在一起,沉知耽内心涌起怪异的情绪,说不明白道不清楚,喉咙有什么东西要呕出来,最终却化为干瘪瘪的问话。
“你,在做什么?”沉知耽再度发问。
最先回应的是那个女人,她收起古怪的音调,推开在她身上的沉严,说:“你儿子看到了,你自己处理。我先走了。”
女人裹住身子,自顾自地走进浴室。
沉严的呼唤制止了沉知耽跟随她身影的目光,“知耽。”
“爸爸。”沉知耽视线回到沉严身上,回答道。
“她是谁?”沉知耽问。
沉严久久不语,他在酝酿。
“你还太小,这些不需要懂,不要跟别人提起,知道吗?”沉严思考的结果就是让沉知耽保持缄默。
随后他又补充说,“就算妈妈也不可以。”
沉知耽点头应下,因为那时父亲的形象于沉知耽来说,高大伟岸,他的话沉知耽向来奉若圣旨。
可是哪有不透风的墙,沉严的妻子王茹知道了这一切,跟沉严大吵一架。
“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没有第三者闯入是不可能的。我一直希望你能抵御外边的诱惑,没曾想你竟然跟裴荷搞在一起!”王茹歇斯底里地呐喊,看来这件事给她很大伤害。
原来,那个女人叫裴荷。
沉知耽暗暗记下裴荷的姓名,自从那次之后,开始关注沉严,发现沉严和裴荷的会面很是频繁,也发现裴荷竟然就住在自己隔壁,有着属于自己的家庭。
她有丈夫,还有一个比我大一点的女儿。这个女人,怎么能如此恬不知耻地勾引别人的丈夫?
年少的沉知耽自视甚高,觉得自己站在世界的顶点,认定裴荷身负重罪,想代表正义给她降下神罚。
沉知耽幸福美满的家庭如同幻影,在裴荷的介入下,瞬间消散。他的父母在人前琴瑟和鸣,人后争吵不断。
“这样也就算了,为什么你要把公司的股份分给她?你被她下药了,脑子不清醒了吗?那可是我们家的根基!”王茹嘶喊着,悲痛至极下掩面哭泣。
下药?父亲是被那个女人毒害了吗?沉知耽站在二楼的转角,偷听他们的谈话。
沉知耽望向父亲,仔细观察父亲的面部,并没有书上所说的药害侵蚀的面相,反而气色红润,中气十足。
沉严垂头,在低声诉说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