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那个侍讲官说的就是这事吧!但宝馨不能这么说。
朱承治眨了眨眼,他睫毛生的长而密,阳光照下来,眼下几乎能成两片扇形的阴影。
宝馨满脸纯良,却见他抬起头来,“宝姐姐没有完全说实话。”
宝馨没成想叫个孩子给戳穿,咳嗽了声,脸上板着,“殿下,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她说着笑嘻嘻蹲身下来,视线和他平行,“说起来,殿下也该好好休息了,毕竟待会还要去学其他的呢。”
皇子们的课业也很重,上午学文,下午要去学骑马射箭。
朱承治上午才跟着翰林院的老学究们眼对眼,被她这么一提,困乏涌上来,终于肯睡了。
睡了一觉,又爬起来,准备去学武。
宫道上突然迎来另外一拨人,那个仪仗远比皇子仪仗还要隆重些,方英眼尖,瞧见前头开道的太监,和后面的女官。跟在小舆旁小跑道,“殿下,那个好像是皇后娘娘!”
朱承治闻言,马上叫人停下,给王皇后让道。
他从小舆上站起来,垂首低头,端的是乖巧模样儿。
王皇后的凤舆从面前经过,里头的王皇后转头看了一眼外头站着的皇子。那个之前瘦瘦弱弱的小可怜现在长高了点,脸上也有肉了,瞧上去倒真有几分皇子的模样。
王皇后看见了,手里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眼角余光露出讥诮。
这朝堂上的风雨,她在坤宁宫也听到了。皇爷说,她还年轻着,也能生育,没有必要这么早立太子。
她听到这话,心里和进了活水似得,全活泛起来了。
一旦立了庶长子为太子,那么皇帝就不会再进皇后的坤宁宫,免得皇后又生出皇子,引来朝纲震动。
她知道立了那个小子做太子,自己这半辈子恐怕就只能守活寡了。听到这个消息如何不庆幸?
只求皇爷能真如他所说,多多眷顾她。王皇后想着伸手探向自己的小腹,自己肚子再争气点,生个皇子,到时候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王皇后想着,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王皇后凤驾到了慈宁宫,下了凤舆,直接在慈宁宫女官的引导下,到慈宁宫内。张太后刚刚午睡醒来,王皇后和外头的媳妇一样,净手伺候张太后洗漱。
张太后瞧见是她,也没叫她停,完了之后靠坐在地屏宝座上,“皇后是一国之母,怎么能做这样的活计!”
王皇后满脸是笑,她这会对这个婆婆心里全都是感激之情,“这都是媳妇的一点孝心,算不上甚么。”王皇后说着,双膝曲了曲。
张太后嗯了声,“皇后今日来,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