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在远处摸着鼻子,这丛涛是打算写个我与教坊司不得不说的秘密吗?
榭雅忍不住,跑了两步,这才打断两人的面面相觑。
“拿来啊”
“拿来什么?”
“就是那个啊”
“那个是什么?”
“唉,我说你装傻是吧?”男人有些不悦,拇指食指中指在一起搓了搓,眼神深奥的看着丛涛。
丛涛从小没和人打过交道,先前落为草寇,也只是拿着刀和别人要钱,哪里知道这是流传千年的手势究竟是为何意。
榭雅掏出十来个铜钱,示意丛涛低下身子在他耳边解释道:“他这是要钱呢”
丛涛恍然大悟,从小丫头小小的手掌里接过铜钱,眉毛纠结着,粗声粗气道:“给你!”
“啧啧,这么大的一个老爷们,都抵不上一个姑娘家有眼力劲”那门房看到榭雅长得水灵灵,平日恶习上来,爪子试图摸向榭雅的脸蛋。
“哎呦,小弟知道错了”看碟下菜的男人感受着自己胳膊被人狠狠抓着,见风使舵的开始求饶。
“还不快去”一个大力将人甩在地上,看男人逃走后,榭雅星星眼的看着丛涛,由衷感叹道真是太帅了。
片刻后,冯燕撒花一般的跑了出来,见到几人后全是急不可耐的模样,拉着榭雅的袖子迫切道:“怎么样怎么样,是凑够了银子吗?我问教习娘子了,她说我这样的丫头只要四十两就好”
“我去把管事的喊来,你们把银子给他,我去收拾东西,一会跟你们走!”蜡黄的脸上全是欣喜,竟是一眼都不看三人,飞奔就要朝着来时的路跑回去。
“拉住她!”涟漪连声惊呼,这个样子的她,真的跟魔怔了一般。
“你们这是……”满心欢喜下被人拉住,冯燕呆在了原地,“你们,你们是不是没拿上来钱?”
大力甩开拉着她袖子的榭雅,接连退了好几步也不顾地上脏不脏就一屁股坐下,大哭道:“你们心真是狠,家里都那么有钱,连四十两都不舍的给我赎身,亏得我奶奶养了你们那么些年!白眼狼!全都是白眼狼!”
丛涛将姐妹俩护在身后,怕失去了理智的冯燕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你这人!”榭雅反复说着这几句话,完全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是我傻,我不该咸吃萝卜淡操心,来揽你这麻烦事!你多厉害啊,都到这地步了还是觉得我们都欠你的,是我爹喝酒赌博把你卖出去的!是我当时把自个堂妹骗上山让自己舅舅把她拐走的吗!事到如今你怎么还不长些脑子!活该你自已一个人在这自生自灭!”
急促的喘了两口气,榭雅拉着大姐的胳膊转身离去。
身后哭声更加凄厉。
榭雅深吸两口气,跟大姐要过来那一两碎银子,披头就朝着冯燕砸了下去。
“守着你自个的银子去过吧,以后别指望我凑合你的腌臜事!”
三人沉默往白杏村赶去。
丛涛依旧是在前面赶着车,姐妹两个安静的坐在车后,榭雅安静了许多,涟漪也没上前安慰她,人都要长大,都要为自己所做的负责,这事情因她而起,自然也要由她收场。
有些人,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是感激,半年的苦难生活没让她意识到这一点,想必今后,对自家的恨该更深了吧?
事情今后如何发展,不是她能掌控的了,顺其自然,时间会解决一切,至于救与不救,尽在榭雅的一念之间。
三人的异样并没有引起冯家人的关注,大家都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喜事,将东西搬到厨房后,赵赠急匆匆将丛涛拉到一边,将怀里的书信递给他。
丛涛剑眉微皱,抖展信后,眉头间已经有一个大疙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