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消嘱咐,我自会相机提醒娘娘。”
王义回到晋王府,宇文述、杨约正坐等消息。王义说罢经过,杨约感到不得要领:“娘娘的态度,似乎不够明朗。”
宇文述则另有见解:“我看娘娘的意思已再明白不过,只要时机成熟,定会扭转乾坤。”
“可这时机哪年哪月才能成熟。”王义有一种渺茫感。
杨约却有了信心:“宇文兄所论不差,倘若我们的借刀杀人计成功,岂不就时机成熟了吗?”
“很对,我想此计是万无一失了。”宇文述安抚王义,“你回禀晋王,且再耐心等候,不久定有好消息。”
“我暂时不想回扬州。”
“这却为何?”杨约问。
“回去该如何向千岁交待?”王义双手一摊,“我两手空空,一事无成,实在无颜去见千岁。”
宇文述想了想:“也好,你就再住几日,说不定那借刀计就要见效了。”
杨约此刻想起了李靖:“若李靖还在,让他占上一卦,也就心中有数了。”
宇文述满怀信心:“我还是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太子府元妃宫室内,静悄悄没有一丝声音。元妃四肢无力软绵绵仰卧象牙床上,小桃在为主人煎药。大概是太静的缘故,小桃坐在木凳上直打瞌睡。
姬威轻手轻脚走进,没有惊动小桃,径自来到床边。正瞪大眼睛想心事的元妃,看见姬威又惊又喜,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怎么才来!”
姬威感到她的手发烫:“我,不过是个下人,怎能经常出入你的卧室?”
“不,我需要你,只有见到你,我才有活下去的力量和勇气。”
元妃所说确是肺腑之言。自云妃进宫,太子对她便弃如敝履,她已得不到一点男人的关怀与温暖。自与姬威接触,使她单调枯躁乏味的生活平添了几分春意,使重病缠身的她,似乎有了某种精神寄托。姬威来相伴,已成为她生活中的重要内容,她已经离不开姬威了。
元妃竭尽全力拉姬威俯下身来,两个人的唇吻到了一处。小桃偷窥一眼又赶紧假寐,她不想破坏主人难得的幸福时刻。
姬威又觉得元妃的唇发烫,关切地问:“你,好烫啊!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不会的。”元妃拉开罗衫,露出酥胸,“你看,我穿着你送的珍珠衫,心里感到清凉。”
“王妃,这是炎夏时穿的。”
“炎夏还要两个月呢,谁知我能否活到炎夏。”元妃声音透出悲怆,转而又强颜作笑,“你一片真心,送我珍珠衫,哪怕我穿在身上一天,便死也心甘了。”
“王妃!”姬威再次俯下身去,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二人胸贴胸脸贴脸,姬威觉得元妃像火炭一样烤人,急忙推开她:“不对劲,你病得不轻。”
元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是活一日少一日了,病,由它病去吧。”
“不,不能听之任之。”姬威扶元妃躺好,回头召唤小桃,“你好好照料王妃,对了,先侍候她把药服下,我去去就来。”
小桃急问:“你去哪里?”
姬威也不答话,急三火四就走。
太子府要人生病,一般都是接太医院御医。如今是姬威出头为元妃请医生,自然不敢惊动太子。他出了府门,心中琢磨哪个郎中医术高,却有个不相识的人迎过来。
“请问,阁下可是东宫太子府的姬先生?”来人当面一揖。
姬威纳闷:“你我素不相识,如何便认得在下?”
“请问姬先生可是要找郎中?”
姬威不由一惊:“阁下如何晓得?”
“请问可是为元妃求医?”
姬威大惊:“你该不是神仙吧?如何便未卜先知?”
“姬先生不要多问,若想为元妃解除病痛,在下愿举荐名医。如信得过,就请随我来。”说罢,头前径自走了。
姬威猜不透这人的身份,更猜不透这人为何对自己一切都了如指掌。心想,莫不是神仙显灵要救元妃性命?好奇心驱使他身不由己跟在这人身后。
走进一条阴暗狭窄的弄堂,姬威有些疑惑地放慢脚步。领路人回头冲他一笑:“到了,看。”用手向前一指。
“神医张”的招幌在迎风飘摆,姬威想起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正在门前观望思索之际,一位年过五旬的郎中业已满面含笑潇潇洒洒步出屋门,而刚才那个领路人则成了身背药箱的随从。姬威有些茫然:“您是神医张?”
“正是在下。”神医张笑吟吟,“姬先生心情定很急迫,我就不请您进房拜茶了,还是抓紧为元妃看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