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看了眼他,又忙看了看别处,轻轻地回道:“望水楼江公子方才来信说,说小姐她在昆仑一切都好,除了身体还有些伤疤未完全恢复,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沈轻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册子,轻声哦了下,便不再搭话。赵管家也赶忙抱着衣服关上门就走。
不知是不是屋内焚的香味道过重,沈轻竹听到这个消息后,本该高兴的,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几天前的事情,越想越乱,他的气息渐渐不稳,没过多久,一口鲜血直喷在书桌上,他整个人直直躺在轮椅上,不省人事。
沈轻阮被关的第五天。
她就坐在地上,依稀能闻到身上散发的臭味,还有角落里时不时有老鼠四处乱爬的声音,换成以前,或许她早就大叫起来。
可如今,她不仅没有叫喊的权利,连吃口热饭都是个问题。
牢外,一个男人端着一个破碗进来,照旧扔在门口不远处,冲着她喊了句:“吃饭了。”便转身离开,丝毫不管她够不够得着,吃不吃得下。
沈轻阮伸直了腿,用脚尖去够碗,起初总是够不到,后来她干脆脱了鞋袜,用脚趾去够。够到了以后慢慢移到自己的面前,用一只没被绑着的手抓着吃。
那饭虽不是馊的,可又冷又硬,有时候还能吃到不少沙子。沈轻阮从最开始的一脸嫌弃,到如今一粒米都不放过,她眼角的泪早就流干,头发乱成一堆草,身上到处都是昨天留下的伤疤,碰了就疼。
今天吃完饭,沈轻阮刚想睡一会,就见昨天打她的那个人今天换了一身装备,那人手里拿着一根铁锤。
沈轻阮昨天被他用狼牙棒打的后背和胳膊,虽说没有动到骨头,可毕竟破了皮伤了筋,她那武功还没用,就被铁链锁的严严实实,根本动不了。
她第一天被打的时候,特别怕,从被拉出去,到被绑起来不能动,再到一个个刑具用到身上时,她怕的要命,一直哭,一直喊,喊到喉咙哑了,眼睛肿了,被他们像扔废物一样地随便仍回了牢里。
第二天再被打的时候,她就不再叫了。
到第五天,她已经习惯了。她还会在挨打的时候,强撑着,找到角度,让自己被打的时候不那么疼。
那人叫李头,是这个水牢里管事的人。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像一只蜈蚣一样。他打人的手法很老练,一个铁鞭下去,就能让沈轻阮当场被打晕。
“起来。”
李头卷起了袖子,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像一只废猫一样的沈轻阮。
沈轻阮抬头,把头靠在身后的木桩上,她望着他,眼里没有一点害怕,“今天会把我打死吗?”
李头没有回答她,弯腰一把提起她,锁了她身后的铁链,像拎小鸡一样轻松地拎出了牢,没走几步,就到了一个刑具间。
李头把她放在一个十字木架上绑好,还用一个厚实的方巾塞在她嘴里,沈轻阮躺在那,心里苦笑着,就她现在这幅鬼样子,嗓子都哑了,居然还给她堵上嘴,就算不堵,谁能听得到?
她正想着,忽然间,左腿被他用力地抡起铁锤砸了下来,她本能地喊出声,可除了闷闷地一句啊,在没有其他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