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估计错误,毕竟也算是上个任务图景留下的馈赠了,蛊体虽奇特,到底还是给她些许好处,至少化蛊并聚合的次数多了,塞进她脑袋里的感知多多少少总有些能被她用人的思维解析,叫她对于人体构造——或者说女人的人体构造,有一个极其清晰的了解。
她知道目前这具身体除了长期的营养不良外,生产时的失血也加剧了虚弱。
要找食物,要想办法解除身体的隐患,重点是消炎退烧……
不,最大的问题是,这具身体显然生产完过不了多久,那么孩子呢?
那个娃去哪儿了?
想不通,只能暂时不想。
头疼欲裂。
再想到这屋里貌似什么都没有——别说消炎药了,连草药都没有,她就觉得什么地方都不舒坦。
冷静一下……
附近应该有瀑布。
刚才听觉强化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声音,那么应该有潭水。
水边的生物种类一般比较多,也许就生长着一些她能用得上的药草——不过说起来,瀑布离这里应该是有截距离,她都能隐约听到水声,但她为什么没听到孩童的叫声与呼吸?
这地方除了她压根没有第二个人,一个新生儿,毫无动静……
若非在她感知的范围内,就是已经死了吧。
所以,为何现在的处境能如此糟糕?
……
千叶没出去找草药。
毕竟就算找到了,如何炮制配量甚至蒸煮煎熬都是个问题,她现在的身体完全没法支撑她完成这一系列行动。
她在一只竹篓里发现些厨具。
木勺,木铲,碗筷,以及大大小小几把刀,菜刀、剪刀,甚至是匕首。
意外的是这些刀具的刃铁用材相当考究,锋利得可以说是削铁如泥,技术完全吊打前一个世界,连她这种见过现代强化钢的也觉得技术非常出色。
木屋前的院子里圈着凌乱的篱笆,一棵矮矮的梅树病恹恹地立在那,寥寥几片叶子也风雅可言,明明是木屋梅树、篱笆野苔,却连自然质朴都称不上,足见日子过得有多糟糕。
她循着之前嗅到的气味,在梅树下挖出了一坛酒。
米酒,放了有些年头了,还没坏。
这身体的酒量糟糕透顶,反应还有些大,千叶为垫肚子喝了几口就觉得晕乎乎有些上头,所幸意志力强悍——这关头还能忍着痛爬进爬出没崩溃,都已经不是单纯的意志力可以囊括了,她也不知道支撑着她精气神的到底是什么——她找遍了整个屋子,从墙缝边抠出了火折子,生了堆火,连酒带坛丢进火里烘烤。
然后给自己做了个手术。
……这过程惨烈到她完全不想回忆。
她现在十分渴望去某个现代图景,她有太多的东西想学,有太多的学科想钻研,她甚至开始后悔在自己的原生世界没将有限的时间都奉献给知识,以至于现在才开始悔不当初。
大概掌控欲强烈的人都有这种通病,不能忍受不完美,既然有能力掌握必定要将之紧紧抓在手里不可,心里的小本本上已经记下了太多条款——如果真有机会务必不能错失!
某种意义上,想到或许还有无数方向不同的未来世界,想想那些科技,那些知识,她一点都不觉得无聊了。
谁说作为麻瓜一定要去魔法世界见识?
她在低级科技世界都有那么多想学又未学得的,做什么非要去魔幻寻死?
千叶把檐下的木桶里积的水都给用光了,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体,挖出看似干净的布衣紧紧裹好。
饥饿带来的虚脱感她能忍,但毕竟不好受,陶器底里只有几颗烂红薯,几乎被蛀空,已经不能吃了,她在绝望地放了会空之后,拿起把小刀砍了截门板,用虚软无力的手艰难地刻起了哨子。
或者说只是一个能吹的器物。
作为唐千叶时,她曾与姮人学过驯兽,懂得如何召集鸟兽,分辨它们的心情与喜好,并以简单的方式控制与它们交流。
无奈蛊体作为对生物先天性克制的东西,一般的动物都害怕于她不敢靠近,没办
法试验姮术效果,她也仅学了个皮毛。
死马当活马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