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本来都快睡着了,见到秋千又来了精神,伸着手要去碰,“啊……坐坐。”
不过程问音只让宝宝摸了摸秋千,没有继续待在客厅,“等一会儿再玩,我们先躲进卧室,不然一会儿爸爸要回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齐砚行应该会在八点钟左右回到宿舍,他想在这之前先收拾好。
来之前程问音想过,齐砚行宿舍的床是单人床,带着宝宝三个人一起睡肯定会有些挤,不过想着想着他又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一家人能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但齐砚行显然已经考虑到了这件事。
原本靠墙的单人床旁边,放着一个铁架床,两张床拼在一起,变成一张加宽版的家庭床。
“好棒呀,这是爸爸给我们准备的床。”程问音笑弯了眼睛,把宝宝放到床上。
宝宝认生,每次到了新环境,都要程问音哄好久才肯从他怀里出来。可能是奇妙的血缘再一次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因为这间屋子处处是熟悉的味道,宝宝没有不适应的表现,反而对屋子里的一切充满好奇。
宝宝在床上爬了一圈,很有新鲜感的样子,最后爬到枕头旁边,一屁股坐上去,拿起小鸭子开始玩。
程问音做了个斜挎背带,把齐砚行做的那只绒布小鸭子固定在背带一端,像一个迷你挎包一样,这样宝宝就能走到哪里都带着心爱的玩具。
程问音给宝宝喂了水,把带来的行李理了一遍,忙完所有事才坐回床边。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齐砚行每天工作生活的地方,和他想象中有重合,也有出入,山区蓊郁的森林给人感觉夏季还未走远,这片荒凉的高地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有些诡异。
一轮圆月躲在戒备森严的铁栏后,四周的山谷中响着军号的回音,基地里到处都是手持真枪的巡逻士兵,这些都让他感到心神不宁,但走进这间小卧室后,刚刚那些不安仿佛一下子被拂去了。
程问音拿起一只枕头,抱在怀里,低头将鼻尖埋进柔软中,深深嗅了嗅。
是齐砚行的味道,永远沉静的松木,是他的alpha在温柔地拥抱着他,他不需要再为任何事感到不安。
程问音原本是打算关上灯,等齐砚行进屋开灯时给他一个惊喜。
也是巧了,他没料到齐砚行会这么早回来,还在不紧不慢地给宝宝冲奶粉,帮齐砚行整理书桌,齐砚行开门进来时,他刚好站在门后侧的衣柜旁边。
齐砚行进屋发现灯是开着的,愣了一下,视线随即在宝宝身上定住,根本没来得及注意身后。
宝宝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奶瓶嘬得正起劲,看见齐砚行了,先是跟他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后来反而比他的傻瓜爸爸先反应过来,把奶瓶一扔,扑腾着就要爬下床,一边哼哼着:“爸、爸爸……”
齐砚行大脑一片空白,转不过弯来,想不通宝宝怎么会突然独自出现在这里。
他手里还拿着一束野花,准备放到花瓶里,等明天妻子来了,应该会喜欢,包里装着即将完工的小鸭子不倒翁,准备今晚赶赶进度,明天送给宝宝,这也是他精心准备的惊喜。
宝宝已经爬到床边了,齐砚行用力掐了自己一下,整个人还懵着,本能地想去护着宝宝。
在他将宝宝抱起来的同时,程问音从身后环抱住了他的腰。
原本心里都在暗自计划着要给对方惊喜,甚至想象了无数次见面时的场景,但当一切计划都被打乱或提前,空白的反应期过后,只剩下踏实落地的欣喜。
齐砚行放下花,一只手抱着宝宝,另一只手握住程问音的手腕。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呼吸间已经充斥着来自程问音的味道,橙花的淡香让这间屋子从临时睡觉的地方,变成了只为他而来的家,这转换仿佛就在相拥的一瞬间。
他下意识开口唤道:“音音。”
程问音没有应声,只是靠在alpha宽而有力的肩背上,依恋地蹭了蹭。
宝宝半天没有得到关注,在齐砚行怀里蹬了蹬腿,表示不满。
宝宝趴在齐砚行肩上,刚好能看到他身后的妈妈,宝宝似乎觉得这很有趣,傻呵呵地笑了,嘴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着:“爸爸……抱……妈妈……”
听上去像是在催促爸爸去抱妈妈,而齐砚行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转过身,将程问音揽入怀中,吻了吻他的发心。
触感不会假,气息能确认一切,但他仍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像是从某天做过的梦中摘取的一帧,补全他心里的那轮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