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韦海东是何目的,此举无疑是让宫人心中大振,一扫之前的萎靡。
自那后,华云飞很显然清闲了许多。
他无需频繁走动,就为了处理些不必要的小摩擦,这样无声无息的变化,不由得让惊蛰想到一个词。
杀鸡儆猴。
之前有小动作的人,可还不少呢。
这日,惊蛰跟着华云飞,正在清点几处别宫的库存,及时增补新鲜的果类,就在这当口,有人急匆匆自门外走来。
华云飞一抬头,眉头就皱起来,看起来是认识那人。
“你不是要去跑马场,来这做什么?”被华云飞叫住的中年人有些微胖,面孔黝黑,应当是常年在日头下做事。
看着憨厚,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
“这不是得了空,刚好有事,想寻你帮忙嘛。”中年人搓了搓手,笑呵呵地看着华云飞。
惊蛰扫了眼这中年人的装扮,鞋子边缘满是泥,他略皱了皱眉,朝着华云飞欠了欠身,就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华云飞和中年男人聊了一刻钟,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是笑呵呵,看不出来多少情绪。
他看了眼惊蛰,笑着说道:“你就是华云飞最近时常挂在嘴边上的惊蛰?”
惊蛰欠了欠身:“不敢。”
中年男人:“有什么不敢的,华云飞这人挑剔得很,肯定是非常满意,才会时常提及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华云飞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
“陈昌明,还不赶紧滚?搁这说什么胡话?就你长了张嘴?”
陈昌明笑嘻嘻地朝着屋内挥了挥手,大步离开。
华云飞板着脸出来,对惊蛰说道:“下次没必要避开,左不过我这,也没什么值当藏来藏去的。”说的也不是什么秘密。
惊蛰:“小的记下了。”
华云飞招呼惊蛰进
来,一边说着:“刚才那人,是跑马场的管事。别看他长得憨厚,人很精明,没什么必要,不要和他往来。”
他看起来很是语重心长。
“不然要是被他骗了,可是连卖身钱都掏不出来。”
惊蛰笑了笑:“小的身上,也没什么可被骗的。”
华云飞看了眼惊蛰,摇着头:“谁说没有,你里面那层衣裳,是少有的布料,要拿钱去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有钱能买到的东西,算不上十分昂贵,花钱都买不到的,才是难得。
惊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襟,穿在内层的衣裳,露在外的,只有少少的一圈白色,平时谁都不会在意,可华云飞会点出来,自然是发现了。
惊蛰:“我……”
华云飞摆了摆手,打断惊蛰的解释:“没必要同我解释,不管是贵人赏赐也好,你自己寻门路买来的也罢,我说这个,不过是想与你说,不要以为自己毫无用处,有些时候……”他的眼睛在惊蛰的身上打量了一圈,冷哼了声。
“就算只是个人,都有值得利用的地方。”
…
“惊蛰,惊蛰——”
不比其他人需要时时刻刻在别宫伺候,世恩和惊蛰他们每日照旧还是回来休息,这小院原本住满了人,而今只剩下三四个,每天晚上空寂得很。
世恩还曾抱怨过,半夜尿急出来,都怕撞了鬼。
不过,此刻纵是再空寂,都被世恩的声音吵醒,寥寥几个还住在这的太监,便有人推开窗抱怨。
“世恩,你的嗓门太大了。”
明日还要早起做活,现在被吵醒,怎可能还睡得下去。
世恩:“别睡了,快起来。”
他站在院子里,朝着众人挥手。
要不是其他几人都醒了,也都瞅见了彼此,不然都不敢出来。这状况,看起来更像是世恩被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