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周佳会说他阴恻恻的很可怕,这照片拍得确实吓人。
不过,若单看长相——冉乐又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男人,黑发黑瞳,脸部轮廓如雕似刻,薄唇悬鼻,皮肤也很白,却是一看便知是不晒太阳所致,透着一股病气。
照片里,男人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规规矩矩地系着,被领带束紧的领口令人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被勒到,甚至会有一种想要帮他松一松领带的冲动——
冉乐的目光在男人的领口停了好一会儿,脑海中已不自觉替这位卓太子惋惜上了,因为这种禁欲病美男哪怕是冉乐这个直男来看,都被激起了保护欲,甚至不由联想到若非出了车祸落下残疾,就卓太子这身高腿长又沉郁的酷帅外表,本该也是一枚行走的荷尔蒙,攻击性绝不会弱。
如今的他,还真像一只受伤的老虎被困在狭小的笼子里了。
冉乐遗憾地摇了摇头,收回视线,将手机揣回兜里,推开了病房的门。
年轻的男护工守在病床旁,见冉乐推门进来,忙站起身找了个理由出去,将腾出来留给这对父子独处。
颜悍身上插着大小数根管子,卧床做腹透。
“爸。”
“回来啦。”
颜悍说一句话要喘一大口气,显然身体十分虚弱。
冉乐见桌上的餐盒里饭菜还是温的,就熟练拿起勺碗,一小口一小口喂颜悍吃,边说:“今天,冉启洪找我了。”
颜悍愣了下,但他此刻更关心的事似乎不是这个,因为他接下来问:“我今天出去透气时,听楼下那些病友说今天在京有格斗比赛,你是不是跑去参加了?”
“爸,你别瞎想,我怎么可能会参加?那比赛只是租用了闵哥的场地,我在闵哥那里可是正常上班——你要不信,可以问闵哥!他不是之前跟您保证过,会帮您看着我吗?”冉乐特别镇定,这番假话说下来脸不红心不跳,就连给颜悍喂饭递送勺子的手也超级稳。
颜悍将信将疑。
他盯着冉乐,长叹一声,想起四年前亲生儿子就是因打拳受伤才会死在救护车里,心口又抽痛起来。
他语重心长对冉乐说:“你哥已经去了,你可不能再出事。我现在很后悔,当初就不该教你们俩个打拳,不该……”他哽住,眼眶顷刻红了,但他还是很不放心,强撑着一把抓住冉乐的手腕:“你可不能出事,不然我就是死了都没脸见潘姐——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没放弃找当年把你哥打伤的人,可你想过没有,你就算找到那人又能怎么样?你难道还想打回去?”
冉乐说:“爸,您想多了,没有这回事。”
冉乐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想我当然要找到那人了,我得亲自用这对拳头问问他,当年有没有受人指使。
颜悍不知冉乐想法,就说:“没有最好。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你也该学着放下。对了,冉先生找你什么事?”
“让我明天去跟卓家相亲。”
“哦。”颜悍慢应了一声,视线滑到冉乐脸上,见他很平静,才又问:“你答应了?”
冉乐点了点头。
颜悍道:“你长大了,这事,自己拿主意就行。”
尽管颜悍对此没再多说什么,冉乐却知道若非出了昨天国际快递的事,颜悍免不了还要帮冉启洪说话的——他肯定会说:冉先生再怎样也是你亲爹,不至于害你。
但是看了昨天那份文件和潘都拉留下的信后,就算是颜悍,也明白冉启洪这些年把冉乐丢给他养,八成是出于防子争财,那句‘他怎么说也是你亲爹’再说出来,就有点烫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