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找个人来照顾我,这不用担心。”墨兰想好了,雇个钟点工回家就可以轻易解决这个问题。
六六听了她这话略一沉脸,说:“这个别说我不同意,政委应该不会同意的。”
你家政委关我啥事?墨兰对于费君臣那只货真的很头疼。
一眼能看出她的抵触情绪,奉书恬若有所思,口气稍微掂了掂,因此不会有费君臣和六六的那种刚硬,道:“我们不可能天天来看你。所以,我建议,你租的房子迁到我们足以能照顾你的地方附近比较好。这样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照应。”
“搬家?“墨兰认为问题大了。因为如果只是自己搬家还好,可走路米和卢巧巧两只小鬼跟着自己呢。
“有什么问题吗?“六六瞧出她脸上忽闪而过的一抹神色,语气尖锐地问。
墨兰忽然意识到现今自己的身份十分尴尬。一方面丈夫是海军的人,一方面又是加入了十圣心的人。简直是双面间谍的角色了。固然,她一直坚称自己的原则,绝不会向双方互泄秘密。
王医生只是名部队医生,不是身负有其他任务的军人,因此对于他们之间的对话,听不懂。但是,她能感受到屋内的气氛,在忽然之间凝重起来。
“王医生,请你暂时出去一下。”六六见她似乎有话要说,但这时候不适合有个外人来插嘴,于是以高一等的身份发出命令。
王医生走出去时,未免不是为了墨兰怀了丝担忧。嘲的人说是军医,但事实上,说是冷血军人差不多。
近九年没有见,墨兰在这会儿见识到了教官成长的不止是一点点。九年前的六六,或许只是个言听计从的费君臣的兵。现在的六六,无疑在费君臣之外的地方,是一个擅于发号司令的军官了。费君臣不在的时候,他必须代替费君臣贯彻费君臣部队的原则。九年前的六六,会因为她是个孩子而心软。现在的六六,墨兰以为他不会。
大姑娘六六不眯眯笑的时候,是很可怕的,一双墨瞳似是对岩石,只有硬气,没有情波的流动。九年前的六六,一直对她都是眯眯笑的,即便是生气,眼睛里也含有对一个孩子恰惜的情感。现在的六六……
墨兰眉头深深地皱起:自己真的了解这些人吗?如果昨晚上不是丈夫醉后吐真言,自己恐怕对于丈夫的了解,不过是冰山外的一角。
“我们来之前,才让人控制了这个房间的所有监控装置。”六六把军帽脱了搁在桌上,准备对自己的学生长篇教训的模样儿。
墨兰不能对教官口头不敬,心里明白这是谁的主意。那只货,想必在九年前有意把六六安排在她身边时,就猜到今后的一切了。她只能对某人恨得牙痒痒的。
“别埋怨政委。他是为你好。”六六都这么久了,能看不出她与费君臣之间的矛盾吗。
“我不是。”墨兰张口说瞎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口气很虚。
“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现在不是让你有意见不能说。政委和我们都不是拒绝意见的人。”六六带了训斥的口吻说。
“我只是认为,他有点多管闲事了。”墨兰被激火了。说到底,这不应是她和教官之间的矛盾,可是,被那只货给设计转移过来了,不是吗。
“你认为我们在多管闲事?“六六好看的眉毛现在都皱成了一团,是没有想到她对于他们的芥蒂这么深。难道是因为九年前的疤痕留到现在的缘故?
“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大了。”墨兰尽可能缓和语气,不想冒犯教官。
“他昨晚在这里给你把完脉后,整整等了一个钟头,见你没有事才敢走。”六六指着奉书恬道。”你把我和政委的话都当做了耳边风,对不对?”
“你们想要我怎么样?“墨兰直接问了,既然她怎么做他们都不满意,还不直接问他们什么目的。
“告诉你丈夫。把你的实际情况告诉你丈夫!“六六黑黝黝的眼珠子直瞪着她。”不要拿谎话来欺骗我和政委好不好?我们替你隐瞒是有责任的!
墨兰没想到教官真的怒了,一时胸口的各种情绪也翻滚着。奉书恬见他们两人之间达到了拔弓弩箭的地步,赶紧用手拍拍六六的肩膀:“你要么冷静下来,要么出去一会。我来和她说。”六六背过身,没有出去。是想,今日这个事不能解决,他身为教官是不能就此向学生妥协。“你不想告诉你丈夫对不对?“奉书恬走上来,心平气和地问。“是。”墨兰事到如今,不承认也没用,他们都看出来了。”这个事,还有周旋的余地,我觉得没有必要让我丈夫知道。”“你信心这么大?“奉书恬微微眯着琥珀色的双眼,端详她脸上隐藏的思绪。“是。”“你的信心从哪里来的?能告诉我们吗?”
墨兰暂沉默。“只有你告诉我们,我们也能安心。不然,我们只能选择告诉你丈夫。“奉书恬这话带了半恫吓的成分。“离生产的时间还很久。办法还能想出来。没有必要就这么紧张。”墨兰才不管怎样,坚持己见。“那我们会告诉你丈夫。”“你说什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墨兰猛地坐了起来,看着奉书恬那张平淡无奇的脸,火怒起来。”你们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告诉他?”“因为你不告诉他,而他是我们部队首长的兄弟。应该说,都是军人,就都是兄弟。我们不可能欺瞒我们的兄弟,且欺瞒的后果很严重。”奉书恬说到这儿话题一转。”我问你,你认为告诉你丈夫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是不是?”他们的理墨兰都听得懂,但是,她更了解她丈夫的为人。这是不用多想的,如果她丈夫知道这个事,肯定是要把孩子流掉。她阴沉沉的脸色里,便是吐出一句凶狠的:“如果你们让我丈夫知道,让我丈夫同意这么做,我会离开的。”听到她这话,六六掉过了身,要走上来,被奉书恬拦住。奉书恬在她阴森的脸上停驻了会儿后,道出:“昨晚上,我和政委与十圣心那边的人联系上。aida说有个策略。”aida?墨兰一直倒是没有问过他这个事的意见,只是因为费君臣说过,aida也苦于无法。她想他自己眼睛本身带伤,是该静心养伤,不应该为她的事烦忧,所以不和aida提这个事。“可是政委说,如果这个策略失败,孩子就必须得拿掉。aida同意了,就此和我们达成一致的协议。”奉书恬说。”你清楚的,孩子愈早拿掉,对于你的身体伤害会愈小。”希望之光,同时是绝望之火。墨兰感到四面楚歌,现在是缸幽就这个事都站在他们那边了吗。“你今早要办出院吧?我先帮你找房子。”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奉书恬语声一直不大,秉持书生不愠不火的性子,绝不会与她起正面冲突。
墨兰对他眯了下眼睛,感觉对于这人,也不会有好感了。果然是,费君臣的人,都是不得她好感的。六六为她遭过罪,除外。六六这时怒火平息了,安静地把军帽戴回头上,语重心长地说:“安心休养。”等他们两人走了,墨兰一个拳头砸在床板上:这事儿,绝不能这样算了。奉书恬和六六一起走到了医院门口。见到了门口停着安日晨的车,奉书恬就此和六六分道扬镰,说:“我遇到个熟人,你先走吧。”六六也瞅到了对方。”嗯“了声,低下头,迅速跃上了来接自己的军车,离开了这里。安日晨从车里面下来,看见了奉书恬,便手插着裤袋走了过来:“奉教授,今早真早啊。”
“早。”奉书恬简单一个字答了他,有点儿敷衍的性质。“我来看望我表妹,一起上去吧。”安日晨边说,边是往六六离开的那辆军车上望一眼。”是奉教授的部下吗?””是。”奉书恬依然简单一个字。
“你今早看过了我表妹吧。”安日晨与他同时踏进医院大楼里。“是。”奉书恬还是那个字。安日晨提提浓而不黑的眉,在望到电梯那处人潮拥挤时,说:“不介意的话,我们走楼梯吧。我有点洁癖。”“东”
两人遂之从楼梯上走。爬到十一二层楼的时候,基本是没有人走楼梯了。安日晨在楼梯拐弯处停了下来,双手拢着打火机的火,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一口。
奉书恬站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