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告诉我啊!你这人真讨厌!我不想和你说话了!”谈君子边哭边生气,边生气边哭。
她从没想过秦阮书会离开她,就像她从没想过秦阮书会到来一样。秦阮书就是突然成了她的好朋友,然后又突然要走。
十几岁的女孩怎么会去想这么辽远的事情呢。但是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就是人生的常态啊。
秦阮书哭着说话,断断续续地:“我去了、英国,我们也、照样是好朋友啊!你干嘛威胁我?”
“不一样的、很多事情我都没办法立刻告诉你了。”谈君子十分惆怅。
“可是你有昌缨了呀,你和袁果关系也越来越好。”秦阮书吸了吸鼻子:“其实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只是我爸去英国的事前不久才彻底确定下来……没确定之前我还抱着幻想,幻想这事不成行,这样我也就不用离开你了。”
谈君子的哭渐渐悄声,但还是时不时抽一下:“那你去那边,谁也不认识,语言又不通,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她嘴上说着不想让秦阮书走,但实际已经开始操心秦阮书过去那边的事了。
“我应该会先上一年语言班,我爸已经帮我联系好了,如果快的话,半年就能转到当地的高中读书了。这你不用担心,学习好的人去哪里都吃香,没人敢欺负我。”秦阮书松开谈君子。
两个女孩蜷着面对面,脸上都哭的跟花猫一样。对着吸溜鼻涕,哭哭笑笑的。
……
袁果半夜摸进房间时,看见谈君子和秦阮书头靠头睡在大床上。
对于谈君子来说,这一夜过去,春天就随之结束了。
这一年的春天似乎只来了一天。当晚来,当晚去。无影无踪。
第二天一早,谈君子醒来以后蒙蒙噔噔的。洗脸的时候发现眼睛是肿的。
昌缨其实六点就醒了。他每隔半小时就不动声色地去阳台看一眼,看边上房间的女孩子们有没有动静。
他在脑海里设想了无数场景,每一个场景他都设计好了。毕竟,今早谈君子的态度很重要,这决定了他下一步要怎么做。
大概七点多时,他听到隔壁有开门的响动声,刘戡还在睡觉,他冲到门口假装正要出门,但打开门时表演地极其不经意。
果然如他所料,这个点儿出来的肯定是谈君子。毕竟人家有着老年人的生物钟。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会看见哭肿双眼的谈君子从房间走出来。
昌缨面子上维持着淡定,心里却慌得一批。这什么情况?
她是后悔了?生气了?昨晚自己太鲁莽了?蚌和珍珠的比喻太蠢了?
随后他安慰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昨晚她还亲了亲自己的额头,应该不是因为自己才肿眼睛的。
谈君子见到昌缨,男孩儿似乎早上刚洗过澡,头发还潮潮的。看到昌缨,谈君子才又想起昨晚的表白……哦,原来还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