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鲜少看到她这么柔软的模样,习惯了她的冷漠锐利和咄咄逼人,他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的一面,像是冰峰初化,原本的锋刃都变得温润。
赛尔江的嫂子过来抱孩子时,看着他们俩凑一块儿逗着孩子,不由说了一句话。
她说的哈语,周轶没听懂,自然地看向丁琎等着他翻译。
丁琎的表情有些古怪。
周轶不解:“她说什么了?”
丁琎没回答,倒是边上的赛尔江替他说了:“我嫂子让你们也早点生一个娃娃撒。”
周轶没预料到也是一愣,想到丁琎刚才那幅欲言又止的表情又是好笑。
丁琎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脑中弦一紧,下一秒就听到她笑盈盈地对着赛尔江的嫂子说:“接好孕。--
“哦~”赛尔江揶揄地拍了拍丁琎的肩。
丁琎:“……”
周轶醉了。
这一事实不仅表现在她开始胡言乱语,而且表现在她的行为上。
宴会的最后,空地上很多人借着酒兴跳起了舞,有人邀周轶,她提着裙摆也就上去了,还有样学样地模仿着“黑走马”,和那些乌族牧民欢快地跳在了一起。
丁琎在底下坐着,见她裙摆翻飞笑容绚烂,和平时冷冰冰的模样判若两人,这之间的反差倒让他有些糊涂了,不知道哪一副面孔才是真实的她。
歌席歇,酒筵散,等这场宴会尽兴结束已是银河垂练,夜已三更。
赛尔江一家特地给丁琎和周轶腾出了一个小毡房,阿依努尔领着他们去休息,离开前还告诉丁琎,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们。
毡房很小,基本上一个炕就占去了大半,丁琎猜测这个房子平时是给小孩子睡的。
阿依努尔走后,毡房里就只剩丁琎和周轶。
周轶告诉其他人他们是一对儿,他们可不就把他们安排在了一个毡房里。
丁琎并不怪周轶捏造事实,对外称他们是情侣是最省事的。
游牧民族一年到头时常搬家,他们都会携带一小块的太阳能板,把太阳能转化为电能来满足基本的用电需要,但电量有限,所以毡房内的灯泡瓦数也低。
狭小的空间里,昏黄的灯光懒散地照着两个年轻男女,房内诡异的安静。
周轶环顾一圈,评价道:“比‘地窝子’好多了。”
丁琎想起在戈壁那晚他们也是共处一室。